想了又想,干脆直言问道,“我身为朝廷的总兵,你亦为朝廷的千户。本为同僚,你今日到此言及投效,所为何故啊?”
刘天文内心徘腹一阵,赶紧说道,“下官不敢欺瞒总兵,实乃心生仰慕,得见总兵虎威,甘为驱使。”
“尽是虚言。”李璟笑骂了一句,起身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左右好生端详一阵。“说实话,莫要虚谈,不然便请哪来回哪去吧。”
“这。”刘天文苦着脸瞧了一阵,心想我可是走投无路了。真心来投靠你的,可是看着他一脸玩味的笑脸,只能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总兵大人明鉴,下官实在是没法子了,前番冲撞大兵。临阵醒悟,特将大兵引入岢岚,总兵麾下郑将军许我引兵退守老家。”
说到这,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年轻啊,又继续说道,“无奈军中将士,眼馋总兵大人麾下,各个有了分田升官的前程,哪里不羡慕啊,只数十日的功夫,逃走一半,剩下的也鼓噪着想要投靠总兵,我思来想去,祖宗家业皆在,总兵又是个信人,故而来投。”
这番话,应该隐匿了不少,实则刘天文麾下,岂止是这般困难的局面,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谁家当兵不是为了活命啊,乞活军近在咫尺,分田分地搞的如火如荼,他的麾下本就只有几百人,当日从岢岚州退守卫所堡垒,就是人心不定。
等看到这个,再思及左右城池都被乞活军拿下,朝廷即便想给他们发俸禄,也送不进来了,在堡垒里呆了几日,又有乞活军兵丁不断过来相告喊话,造成他麾下的兵丁多有逃跑,出了堡垒就投乞活军去了,气的刘天文是牙痒痒。
可是形势比人强,打又打不过,只能当起了缩头乌龟,干脆眼不见为净,任由他们去了,只一心等着时局变幻,算他运道好,当时郑仁宝都有心出兵剿灭了这群残留的官军,硬是分身乏术,没抽出空档来,叫他又过了段安生日子。
这等啊等,终于叫他等来了朝廷招安李璟,山西太原府终于又回归了平静,他也终于能抖抖威风了,可是叫他傻眼的是,李璟居然这样痛快的将俘虏的朝廷将官全部送回,这可了不得啊,岢岚州当日瞧见他开门放贼进来的,可不在少数。
这些人被放回去,他有好果子吃?随便一道奏本上去,自己就该人头落地了,加上手头兵马能逃的都逃了,左右不过就剩下宗族的三五十号人马,在动辄数千数万的交战中,压根就掀不起什么浪花,连企图借兵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乱世该往哪里暂避啊。
正焦急间,他的胞弟刘守文又给他上了一策,既然回归朝廷无望,那还不如就地投靠李璟,起码当日有份献城的功劳,起码算结了个善缘吧,再坏能比回归朝廷叫人砍了脑袋坏?!
也就这样,终于出现了今日这样的情况,刘天文是在李璟的逼问下,左右为难,干脆说了个痛快,这才打消了李璟的疑虑,“既然如此,你且将你胞弟刘守文一块唤来。”
“喏!”刘天文见这些日子困扰自己的问题一朝得以解决,顿时兴奋,又纳头拜倒在地,口呼主公不止。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李璟却好生琢磨了一番,“这刘守文,不是自家乞活军出身,也有几分眼神,更兼还有一位读书人出身的胞弟,但毕竟是昔日朝廷官军出身,若接纳之后,不让染指军权,做个监督地方胥吏的职务也是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