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压力变得好大,猫在禁苑里哪儿也不敢去。
那个瞎子已经查明了,瞎是真瞎,但多少还有一点视力。据他的邻居讲,十步以外他分不清男女,但他能凭脚步的轻重加以识别。
说起来,这瞎子算是个死士,不知人家给了他多少钱他才答应扔下那么多老婆孩子去冒这个险?
这楚地的人也是怪了,谁当皇上你不是种地吃饭打嗝放屁?
想想,拿上他的钱再娶两房老婆有多美!现在倒好,顺顺利利地被制了罪,马上就要被处决了。不过,他娘的,也应了他那句话,窥破天机要受天罚,这次罚的是命,不但是他的命,儿子们也要跟着受牵连。
这比天罚厉害多了吧?因为,你触怒的是皇上的天威,这绝对比天罚让你肉疼!
你个臭瞎子,你找死也就算了,却把公子我带累惨了,因为你,弄得我是吃、吃不下,睡、睡不安!
怎么两天了,父皇的训斥还没有来?
越想,就越坐不住了。他觉得,他真是贱皮子,人家鞭子还没举起来,他的肉就开始痒痒了。
他决定找赵高去,在这禁苑里头,属他最贴心了。
赵高仍然在洗衬裤。
一到华容县他就采购了几条,现在,就算尿得再多,也换得过来了,这让他舒服了不少。而且,最近几天,皇上不出门,他不用赶车,他总算能踏踏实实喝口汤了。
“师父!”胡亥一步跨了进来。
“嗯,来了!”他继续低头干活。
“师父,父皇还没责罚,这让胡亥有点不安心呢!”
赵高抬头看他一眼,心说,贱皮子!
“没责罚就说明不罚了,有什么不安心的?”
“可是,胡亥真的闯祸了呀!现在想想,万一前天让那瞎子得手了,那可怎么办呀?”
“那还怎么办,皇上不在了,让皇上的儿子继位呗!这里只是你,你说谁上?”
呃!胡亥吓了一跳,怎么这话让赵高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他不由得四下踅摸,生怕被外人听见。
“师父,这话以后可不敢说,这要招来杀身之祸的!”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赵高上下打量他一眼,知道这就是个没胆的。他直截了当地问:“公子就没想过?”
“呃——,想过是想过的,但……哥哥们太多了,而且,父皇正当壮年。”
赵高鄙夷地瞥了他一下,端起盆子,“歘”地把水泼到门外去,回过头,说:“这话,赵高原也不打算说出来的,今天说出来,不过是看公子有没有这个准备!这种事,哥哥们多也不算什么,又不是吃鸡蛋要先拣大的。若是那天晚上真发生了皇上遇刺的事情,公子,难道你就等着吗?”
这个问题把胡亥难住了。
我说赵师父呀,人家才十八岁,这么复杂的问题你让我如何回答你呢?那种时刻难道我要站出来说,父皇不在了,你们都别动,让我来做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