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安格斯曾经做过一个承诺,关于把一切都给某个狐娘的承诺,不过这个承诺很大程度上并不是那么正式——狐娘单方面这么觉得的。当然,“历史上”这个说法也只是这么随便一说,很开玩笑的说法。
而直到在安格斯完成加冕,回过头来正好和卡莉尔远远的目光相对时,卡莉尔才真正觉得,安格斯似乎真的有意思这么做。虽然两人现在的距离已经远不能看清对方的眼神,而且高低的逆差也让阳光有点晃着卡莉尔的眼睛,不过那种神情不仅仅体现在眼神上,即便是在这个距离上,卡莉尔仍旧能清楚的感觉到安格斯传达的意思。
或许与此同时广场上的其他人也觉察到了也说不定。
在卡莉尔看来,这种承诺无非就是对妹子的一种空头支票而已,无论将来兑现与否,在合适的时机说当初那句承诺话语的同时,就已经达到了那句话应该达到的效果。真正是否会兑现如此之大的诺言,事后完全和当时就是两码事。卡莉尔也不会就这么相信这样一个承诺……或者说,这个承诺兑现了还让她觉得更加的麻烦。
所以当卡莉尔看出这个苗头的时候,心中就有点提心吊胆起来。生怕安格斯这家伙一时想的太开,真的作出什么不要江山的事情来,这要是真闹了这一出,乐子可就真是大了。这会儿要是安格斯突然说了点什么,周围可没人能阻止他,那时候可真是立马就给大家开了个国际玩笑。
好在安格斯还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这担心是有点多余。要不是安格斯关键时刻的回眸一瞥,卡莉尔也真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安格斯真的就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十分感性的动摇了一下而已,马上就调整好了状态,开始整个典礼的下半部分。
这一段流程就走的比较无聊了,对于卡莉尔来说更是如此,不过对于在场的很多人来说,这一段封官加爵的过程才是他们奋斗到今天的回报。所以整个场面的庄重之下,更是有一种被强行压制住的狂热。
各种达官贵人、军官统领等等,和一些作出优秀贡献的家伙,一大堆卡莉尔几乎就没听过名字的人陆陆续续收到了新任国王的赏赐,这群卡莉尔不熟的家伙才是支持这个国家高层运转的中流砥柱,只是反正和卡莉尔自己几乎就没什么关系,一切在她眼里。都仅仅是之前整个战事的谢幕而已。
事实上,现在卡莉尔心中更加期待的,反而是这一切结束之后……
就在几小时前才刚刚抓获的家伙,那个差点捅了自己一匕首的家伙,现在还关在霍布斯地牢中等着呢,他口中可有自己很感兴趣的情报。与这比起来,现在这些过场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出于自己身份和现在场合的限制。卡莉尔又不得不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这就像是在等领导无聊的讲话一样,让人等待的浑身难受。
各种冗长的仪式和流程走下来,总结起来能听听的消息无非就是自己和自己身边几个人相关的而已。马修和他的一帮人仍旧保留了卡莉尔私人卫队的编制,只是作为嘉奖在达奥雅拉附近划了一小块地皮给他们。
安其罗理所当然的又在这里多了一串头衔,这些虚的东西对他来说完全毫无意义,只是少也少不了。大家都走走形式,你知我知事情就这样,打个哈哈就貌似庄重的把这事给糊弄了过去。反正真正安其罗想要的,新国王大概也给不出来。
只是这一下。真正疏通了教廷势力深入斯卡洛亚的道路。
而平时贴着卡莉尔身边的人,红莲因为刺客不适合拿上台面的身份、清祀、雷蒙、佛罗萨也是一些微妙的种种原因,各自都没有被提及,私下里可以给点好处,在这个时候,是不怎么合适。
最后卡莉尔自己倒是没有单独上去,而是直接按照安德里斯家宣读了奖赏,这样也好。卡莉尔并不怎么喜欢这样抛头露面的场合,特别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甩自己的尾巴这种事情,还是能算就算了……
甚至于达奥雅拉带着的那一帮炼金术师团们,都得到了丰厚的奖赏。
一切就像是故事最后的美好结局一样。所有应得奖赏的人们获得了他们的奖赏,想要破坏的家伙也没能达成他的目的。一切发展都朝着更加美好的方向进行,就好像所有的波折到这里都已经结束了一般。
或许这真的只是“看起来”。
整个仪式一直到将近傍晚才堪堪结束,紧接着就是全城的彻夜狂欢,而这些就已经被卡莉尔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主要仪式结束之后,卡莉尔回家换了身简便点的衣服,简单休息了一下,就以疲劳为由推掉了之后的各种活动场合,迅速朝着地牢赶去。她现在兴致勃勃的想要看看今天的另一个主要节目,去见见这个节目的“主演”。
霍布斯城的第三层地牢是其中很独特的一部分。搭起这层地牢的除了厚重的石砖,在石砖后面还有炼金术废渣堆砌而成的废料层。这些灰黑色的东西全都是炼金术中留下的残渣废料,都是些几乎溶解不了又不会反应的残留物,本身已经稳定的几乎除了硬翘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破坏,加上比石砖还要厚的厚度,构成了几乎免疫各种元素的坚固地牢。
要不是这些废渣往往带有除不掉的异味或者稍带毒性,它们还能有更多的利用价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来关押一些特殊的囚犯。
比如这刺客。
当卡莉尔在地牢中见到科勒时,科勒明显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但是精神状况很好。远不是他憔悴的外表可以比拟的。
这倒是有点出乎卡莉尔的预料。
墙壁上插着两支火把,光照勉强算是能让人看清地牢房间里的东西,偶尔火把还发出一点噼啪声,才显得这地下不是那么安静的可怕。关押着科勒的地牢被一层漆黑的栅栏分割成两半,一张陈旧的木质桌子横跨里外,在牢里和牢外各剩下一半,在一边零散的放着些东西,同时两边各放置着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