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反锁着他双手的手铐已经打开了,连铐在脚上的手铐也不知道何时被开启了。看着若无其事吃着饭的张炬,有那么片刻我目瞪口呆了。
真是神乎其技了,想不到张炬竟然有这么一手本领。
如果他趁我不备,用手铐袭击我的头部,然后取了我的枪再去控制住苏眉和许诺……如果他这样做,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但是他没有,毫无戒备地吃着饭。
我愣愣地看着张炬狼吞虎咽,小渴忽然咬住了我的裤脚,它对着我装着饭菜的杯子可怜兮兮地呜呜叫唤,这是在讨食呢。
“去。”我踢了它一脚,它跑开了,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会,又过来讨食,我作势抬脚,这东西耍起了赖皮,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冲我撒娇起来。
小渴这么大个头的狗这样撒娇,我也不由笑了,冲它道:“人还吃不饱呢,一边去,下午再喂你。”
看着小渴的肚皮,我明白了张炬的意思。
狗的肚子是它们的要害,一般是绝不露给其他动物的,当它对别的动物或人仰着露出肚皮时,就是表示顺从、善意、信任。狗社会有个规矩,两狗相斗时,一只狗一旦倒下露出肚子,另一只狗就绝不会再继续攻击它。
张炬有机会制伏我,但他没有做,却大大咧咧地吃着东西,这是像狗露出肚皮一样是传达善意的信息,是在用行动重申他刚才的合作要求。
他无言中就表达了所有的事情,我若多说废话,显得多没格调,于是我也没说什么,坐了下来去吃杯中的牛肉炖香菇,吃了两口,我朝外面道:“苏眉,把曲澈脚上的手铐也开了,把她的枪还给她。包里不是还有巧克力嘛,你们三个一人两块,顺便把那瓶伏特加帮我拿过来。”
过了几分钟,苏眉拿着一瓶伏特加走了进来。我把挂在苏眉腰上的警用水壶的盖子拧下来,又拧下我自己水壶的盖子,启开伏特加,把两个水壶盖子倒上酒,将一个推给张炬,道:“这是我拿着当酒精消毒用的,咱哥俩喝点,来,干了。”
一碰盖子,两人都仰头干了。张炬道:“好酒。今天有好烟,有好酒,有好菜,恐怕全国没几个有我们现在这么滋润的了,哈哈。”
我笑道:“凑合着活吧。”
张炬道:“有什么打算?”
疫情爆以来,我领导着苏眉和许诺两个女人逃生,一直都是我拿主意,其实我是很想有个有见识的男人可以商量一下。张炬很明显不是普通人,我们刚才干杯也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于是我仔细和他说了我对广普市面临的核电站、巨峡大坝的忧虑,以及我预定的北上的计划。
张炬认真听我说着,也不插话,不时点着头,等我说完了,他说道:“你的计划不错,世界末日,人人惶恐,我估计,现在绝大部分的幸存者都在考虑下一顿吃什么,你能有这么长远周全的打算,是很不错的。”
我把烟扔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道:“夸的话没用,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
“哈哈。”张炬也点上烟,道,“有两点,一,你有两个常识性错误,二,你的计划太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