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脸色也不由冷了下来,“华山早已今非昔比,岳掌门怕是鞭长莫及吧!”
“利令智昏啊!”岳不群轻轻眯起眼睛,淡淡地道,“有道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八百里秦川并非一般帮派够资格去染指!
如果华山再起,凭着华山在关中几百年的巨大威望,你们没有任何优势,关中武林自然还是华山说了算!要是华山倒了,河南嵩山派、河北黑木崖一旦抽出手来,必定会争夺关中。到时候,你们这些地头蛇就是两方势力率先清理的对象,凭你们咸阳帮这群乌合之众,还想抵抗嵩山派和魔教?”
看着何金难看的脸色,岳不群却毫不留情地打击,“说螳臂当车那都是抬举你们···”
手中筷子僵在半空,何金不忿,“大不了我咸阳帮投靠他们····”
“哈哈哈···”岳不群失声大笑,不屑至极,“你以为魔教和嵩山派缺人?杀猪汉也会要?人家麾下的外围势力就可以轻轻松松把你们淹死,那些投靠他们的**高手难道不想占个地盘作威作福?他们自家高手的亲戚难道不想谋个一城管事?···咸阳城可是个好地方啊!”
轻轻感慨着,岳不群笑眯眯地盯着何金,“不知道你们父子是武功高到他们不敢惹?还是你们父子和他们是亲戚?”
何金脸色铁青,再也吃不下什么大鱼大肉的招牌菜,放下筷子,微一拱手,“岳掌门此言振聋发聩,何某铭记于心,告辞!”
看着何金带着大群咸阳帮众匆匆而去的背影,岳不群轻轻一笑,种子已经种下,现实世界自然会让他发芽和成长,自己就等着收获了!
将碗中清汤一饮而尽,岳不群在柜台结算了食宿钱,出门上了小二牵过来的健马,便向着西安城飞驰而去!
临潼离西安本就不算远,岳不群催马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西安城门口,只是西安虽然陆续做过十三朝都城,但也饱经战火,屡受摧残,如今的西安城就是洪武皇帝开国后勒令地方重建,纵然比起一般的城池稍大些,但也没什么都城气概。这年代大多数城池外形都差不多,岳不群也懒得多看,直接牵马入了城。
随便挑了家不错的客栈,岳不群就着客栈的地方匆匆洗浴一番,换了身干净的青色道袍,将包裹里的书信都装在怀中或袖里,就准备按照对于科举话语权的大小,挨个拜访书信的对象!
刚刚跨出客栈的门,岳不群就隐隐发现有人跟踪,之后随意绕行了两条人少的街道,已然确定有人跟踪,只是轻功太差,隐藏的功夫也不怎么样!
如此一来,岳不群也就明白到底是哪方势力的探子了,不屑的撇撇嘴,
“爱跟就跟着吧,道爷带你们逛大街!”
西安城西的一处老宅,由杀猪汉勉强转职为帮会分子的郑六,正战战兢兢的等着秦王帮帮主的召唤,满脸的络腮胡子不仅没能给他增添丝毫威风煞气,反而随着他脸颊的肌肉颤抖不已,让他看起来越发畏畏缩缩。
眼看一波波的探子进进出出,终于轮到郑六被传唤进去。
“抬起头来···”
一声威严的命令让郑六不假思索的顺从着抬起头,一颗程亮的光头占据了郑六的全部眼帘。
三十多岁的秦王帮主轻抚着自家光头上的那道旧伤疤,浑身黑色劲装皮衣,充满逼人的煞气,让郑六越发谦卑。
“听瘦子干说,你昨晚最先和那个杀害了三位堂主的道士交过手···”
郑六不由再次施展自己倚之在帮会中活到现在的独门绝技,扑通一声跪下,立时嚎啕大哭,“帮主,呜呜···小人该死,小人给帮主丢脸了···”
“·····”秦王帮主不由一愣,暗暗感慨,见过软的,没见过这么软的,“你把那天的经过说一遍,就从你进门开始,嗯,把他的动作详细说说···”
郑六再次发挥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特长。
“嗯!”帮主听着郑六啰啰嗦嗦的叙述,不由再次摩挲着自己光头上的伤疤,“打坐···一掌拍废铁刀···”
渐渐无视了郑六的啰嗦,帮主自顾自地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内功··掌法··一剑封喉···是个高手啊!”
“你下去吧···”
郑六如蒙大赦,畏畏缩缩的退出了大堂。回头看着大堂门梁上的牌匾,血红的“黑虎堂”大字让郑六心中直哆嗦,不由默默凄凉,这样到处装孙子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可怜我老郑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杀猪汉啊!
同样在这样想得还有岳不群同学,以“后学末进”的身份连续拜访了十多个有关科举的学政官员,岳不群也已经装孙子装到吐了!
要不是这样低声下气也是一种人生百态的难得体验,有利于红尘炼心,岳不群早就撂挑子了。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这个时代的读书人的“酸”劲儿,岳不群跟他们文绉绉来,文绉绉去,酸得回了客栈躺在床上,脑袋里还文绉绉满天飞,比起数绵羊,这种酸爽爽晕乎乎的感觉倒是让岳不群更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