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也认命了。他现在是战俘,对于他而言,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他只能以雇佣兵的身份驾驶作战飞机继续在蓝天作战,以换取不菲的酬金。既然是这样,他还操心德国干嘛?既然八路军空军将领赏识他,将他提拔为自己的左右手,给他极为丰厚的报酬,他就应该全心全意的替刘雷公做事,总得对得起人家给的钱才行。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八路军空有全世界最先进的作战飞机,然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这就给了他极大的发挥空间。在为自己得到一个如此广阔的平台而自豪的同时,他又有些沮丧:
为什么是这么落后的中国得到了如此先进的作战飞机呢?如果这些先进的飞机落在德国手里,被德国的工厂成批成批的生产出来,那德国还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吗?
想归想,他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要知道,八路军也是同盟国阵营的,而且还是布尔什维克政权,跟纳粹德国天然敌对,尊重他那是看重他的品格和能力,可不意味着他可以仗着这份尊重胡说八道。
“在空袭发动之前,首先出动一架电子干扰飞机,对华北驻屯军的通信设施实施强烈的电子干扰。”他指着作战地图,开始阐述自己的思路,“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试验,只需要一架电子干扰飞机就足以对山东,河南河北三个省份绝大部分地区的通信设施造成强烈的干扰,让日军的通信陷入瘫痪,直接后果就是哪怕他们的机场被炸了都没有办法向上级报告。”
“瘫痪日军的通信之后,一共三十七架能够出动的作战飞机全部出动,五架一组,分别对七个机场实施攻击。为了取得最大的突然性,各攻击小组出击的时间应该错开来,攻击石门、开封机场的小组最先出动,攻击青岛、济南、德州机场的最后出动,跟小组保持联系,同时动手,不要给日军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特别强调:“一定要保持良好的沟通,确保所有机场同时遭到攻击,我们有这个能力做到的。电子干扰虽然厉害,但也并不是万无一失,如果给了日军反应的时间,就会有不少飞机逃掉,这样战果就大打折扣了。”
陈市长说:“可即便是这样,,没有办法确保同时摧毁7个机场,五架飞机攻击一个机场,太少了。”
雷德尔说:“不需要第一波攻击就全部摧毁,只要能够将所有机场瘫痪,让那些机场失去起降作战飞机的能力,那些机场都完蛋了。别告诉我你们只有发动一次攻击的弹药储备!”
郭化若说:“他的意思是,第一波攻击以瘫痪机场为主,这并不难做到,一个机场的跑道就那么一两条,只需要有一两架飞机挂集束炸弹撒下去,数以百计的小炸弹就会将整个跑道变成雷场,在清理掉这些小炸弹之前,任何起降飞机的行为都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雷德尔说:“是的,集束炸弹是个好东西,只需要一枚就足以封锁一条1000多米长的跑道,使其在几个小时之内都丧失起降飞机的能力。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们发动第二波攻击了。”他用铅笔在地图上写下了“恶魔之卵”这个单词,还加上了三个叹号。在德军中,“恶魔之卵”是集束炸弹的绰号,德军飞行员很喜欢用它攻击苏军的机场,轰炸苏军的车队,甚至封锁公路,效果极佳。不过在见识了八路军的集束炸弹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跟八路军手里那些大杀器相比,德军所使用的恶魔之卵就是个弟弟。
“每个攻击机群由至少一架飞机挂载集束炸弹,最先实施攻击,封锁跑道,剩下四架轰炸机分别轰炸指挥中心、油库、弹药库和机库。如果炸弹不够的话,不必理会停在跑道上的飞机,在炸完了这些目标之后再收拾它们。”他说。
罗政委问:“为什么不将那些飞机作为第一攻击目标?”
雷德尔说:“因为没必要在它们身上浪费炸弹。只要将跑道瘫痪,将指挥中心、油库、弹药库和机库炸掉,再多的飞机也只能停在地面当靶子!如果在摧毁了这些目标后飞行员还有余兴,不妨用机炮对那些飞机进行打靶,挺过瘾的。”
罗政委感叹:“大开眼界了!看来这空军作战跟地面部队真的很不一样,隔行如隔山哪!”
陈师长说:“这种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内行来做才行,让我们来做那肯定是乱炸一气,根本就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罗政委赞同,说:“雷德尔中校,这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郭参谋长配合你。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将那七个机场通通炸上天?”
雷德尔微微有些激动,立正,敬了个军礼,说:“如果你们真的信得过我,给我全权指挥的权力,四十八小时之内你们就会看到那七个机场被地狱般的烈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