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微微一笑,伸手取下周伟焕手中的枪,道:“外面没人不代表里面没人,还有,你拔枪的度慢了。”
周伟焕任由他缴了枪,无力地坐倒。他的身体虽然保持得不错,但已多年未经历生死拼搏,慢了在所难免。重点是他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对方意料之中,被克制得动弹不得,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令人挫败。
笛玉隐在二楼暗中看着柴老头自信潇洒的风度真心佩服,果然老尔弥辣,这老头子还是非常厉害。
笛玉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杀人专家,但相比老头的老辣成熟,还是自愧弗如。
两人抵达时,笛玉本想跟老头一起进门,但老头拦住了他,说:“你不出现比出现更具威慑力。”
笛玉当时不明白,直到他在二楼听老头暗示外面有枪瞄准他们时才恍然大悟,周伟焕一众被吓得只得唯唯诺诺。
不得不说,柴玉对人xing极为了解,一句话即暗示威胁了敌人,又转移了敌人注意力,未曾觉他的潜入。
柴玉扫了那三名保镖一眼,道:“你们还舍不得走?”
那三名保镖面面相觑,难道今ri吉星高照,这样的情势下竟还能走,忙不迭地爬起来,相互搀扶着滚了。
笛玉见他们出门,暗奇老头就这么轻易放了他们,但想想以他的老辣绝不会犯错,也就任由他们离开。
周伟焕满脸颓败之se,好像一下老了十岁,“你想知道什么,说吧,我全部告诉你……”
本来听到这句话,柴玉应当很高兴才对,但周伟焕没在他脸上看到兴奋神采,心底更凉了。
柴玉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周伟焕闻言,双目剧睁,骇然看着他,“你,你故意激我找人杀你……”他突然感到彻骨的寒冷,这家伙与以前判若两人,简直变成了魔王,疯狂诡秘的魔王。
柴玉露出嘲弄的笑容,目光一冷,道:“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了,当年的事你也要负责!”
“我要负什么责,我只是个经纪人,动手的是……”
“砰”周伟焕还没说完胳膊马上中一枪,骇然看着柴玉,闭上了嘴巴喘气。
柴玉冷哼一声,叫道:“阿笛,杀了他,我现在不想杀人!”
周伟焕双目放大,嘴巴张开,没说出话来,枪响,脑门马上已经出现一个骇人的血洞。
笛玉吹散枪口冒出的青烟,坐着楼梯护栏滑到一楼,问:“那三个家伙呢?”
柴玉道:“那三个还有用,暂时不杀。”
笛玉点点头,果然,老头自有安排,这老头才是真正的杀人专家!
笛玉以为老头是因为要结婚了,所以“现在不想杀人”,事实却是柴玉巧妙用计让他亲手杀死这人,这才是柴玉送给笛玉的真正生ri礼物之一。
这是一份非常沉重的生ri礼物,包括李孝先、冯习康,已经三条人命。
笛玉瞄一眼周伟焕,随口问:“这家伙是什么人?”
“他叫周伟焕,不是好人!”
笛玉瘪瘪嘴,“嘿,我们也不是好人。”
柴玉眉头一皱,露出沉思回忆的表情,半响后才道:“对,我们也不是好人。这老头以前是我的经纪人,后来成了赏金猎人协会的元老,现在已经退休。”
“哇!”笛玉一惊,“元老!这么厉害?那我们杀了他会不会有麻烦?”
“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岁月!他十六年前就该死了!麻烦?我柴玉一生从未怕过麻烦!”
豪气干云!笛玉心中这老头突然无比高大起来,“从未怕过麻烦”,有些人说这话其实是因为无奈,只有极少数人说这话才是因为无惧!
柴玉淡定地点了根烟,吐出一个烟圈,又说:“杀他的是你,就算有麻烦也是找你。”
笛玉愕然张大嘴巴,恨恨道:“你够狠!”心中老头的高大形象瞬间垮塌。
落ri垂在海平线那头,火红的ri光洒照在海面上,海水与天边的晚霞相互辉映,唦唦的海浪细响令海边显得格外宁静,不和谐的是熊熊燃烧的别墅散的猛烈热浪。
两部悍马越野车呼啸而来,巨大的轮胎霸道地破沙旋飞,激起满地烟尘。
车子戛然停住,下来八人,六个彪形大汉保镖,身着黑se西装,带着黑se墨镜,目光四处扫掠,时刻戒备着突情况。一人四十岁左右,咖啡se西装陪着茶se墨镜,严肃的脸上带着权威者的傲然,他就是本市猎人协会会长,段昊权。另一位捧着笔记本文件夹身材婀娜的年轻女xing是他的秘书,谢菲。
别墅大火飞扬,印在众人的墨镜上,火焰越鲜红起来。
段昊权难掩怒se,一脚狠狠跺在沙中,“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谢菲利落点头应是,飞快地在笔记本飞快完成备注。她知道这栋别墅住的是谁,也知道段昊权为何如此生气。
这栋别墅是协会赠予退休元老周伟焕的养老之所,周伟焕地位尊贵,仅次于创始人和总会长等有限几人,现在出了这种事,段昊权这个分会长难以免责。
谢菲很惊讶谁敢惹周伟焕,谁敢惹猎人协会,但她脸上毫无惊讶的表现,因为不管这人是谁,触犯协会高层必死无疑!赏金猎人协会拥有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不到半天功夫,那三名脚掌中枪的杀手就被揪出来,他们受了枪伤需要治疗,不敢去正规医院,只能找地下医生,而全城的地下医生都和赏金猎人协会有联系。
子弹刚刚取出,三人就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他们所知的一切,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得不一一吐露出来。
此时笛玉正与叶若相拥在沙上聊天,叶若好奇笛玉今天都做了什么。
“今天完成了一个任务,义务的,没有赏金。”笛玉转移话题道:“过几天我师傅结婚,我想带你去见他,你愿意吗?”
“师傅?”叶若惊奇地问。
笛玉点头道:“我父母都不在了,是师傅抚养我长大的,他是赏金猎人,所以我也……。”他耸了一下肩,表示没得选择。
对笛玉来说,柴玉亦师亦父,他希望柴玉接受他的女朋友。
虽然笛玉话里没多少父母“不在”的悲伤,但叶若还是温柔地抓抓他的头,笛玉了然,抓住她柔软的手,笑道:“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想弄乱我型?”
叶若嘻嘻笑,歪着脑袋道:“婚礼耶,我是不是要盛装打扮一下?”
笛玉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叶若嘟嘴道:“你见过我爸爸,我也得去见见你师傅,不然我多吃亏呀!”
这话好像有些见家长谈婚论嫁的意思,两人心里又甜蜜又羞喜,年轻男女不知情爱的艰辛,往往全心全意地投入,期待对方接受自己身边所有的人。
叶若有些紧张地问:“你师傅凶不凶啊?他会不会喜欢我?”
笛玉“哼”一声,傲道:“他敢凶你我扁他!”
叶若闻言,眼睛一亮,马上可以猜想笛玉他师傅定是非常温和好玩的人,不然当徒弟的怎敢如此数落师傅,嘿嘿笑道:“不要,我讨好他,让他喜欢我,比喜欢你还喜欢我,然后以后你凶我的时候,我就要你师傅替我教训你!”
笛玉竖目一瞪,“你个妖女!看来我要禀报师傅说你是白骨jing,让他提防你的**计!”
“那你就是孙猴儿!”叶若笑嘻嘻地反驳。
笛玉从未像此刻这般开心过,爱情让两人饱尝甜蜜,两人如胶似漆地争取所有可以在一起的时间,一起吃饭,一起走路,有时笛玉还混入班级一起上课,两人在一起就有话题聊,怎么说也说不完。
更多的时候讲话的是叶若,女孩子渴望将自己的一切都和心爱的人分享,而笛玉总是认真地听,一起欢笑,一起悲伤。对他自己的过往,他语焉不详。杀手的事绝不能说,他还没做好准备,他相信叶若也没准备好接受他是一名杀手,不过雇佣兵的一些情况他倒说了一些,身上的每一处伤疤也都让叶若看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