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阎老西低估了德国顾问们的能力,他的‘样板工程’规模搞的太小,直接‘引爆’了法肯豪森;呵呵,蒋阎关系由此再度降温。
不过长途跋涉回到北平的法肯豪森显然已发够了火,更何况‘样板’事件和宋哲元他们也毫无关系,加上明轩、绍文他们又刻意恭维,哄老头子开心了。
“宋,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们中国人了,你们国家已经到了生存存亡的边缘,居然还有像阎将军那种。。。”
老头子当将军就不说粗话了?呵呵,我暗暗偷笑,“将军,其实关系也不大,反正晋东北防御阵地不会在战争爆发时就要使用,等战争开始后,反正晋绥军主力也没事,让他们当场修筑即可。”
“道理上是可以的,但我气不过!”法肯豪森又有开始吼的趋势,“宋,何况你的新工事虽好,但构筑时间却比以前长了几倍;就华北这种硬土,现在这季节需要花大力气。”
“现在不会有战争的,将军,相信我,战争总是过了春暖花开季节才爆发的。”
“呵呵,晋东北那里毕竟是二线,不去说他。这里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没办法,先动手还有几成胜算,走后手肯定一败涂地。”
法肯豪森摊摊手,“我向委员长建议要么把这里的驻军主力后撤,要么先动手;可委员长都不同意;先动手根本不要想,主力后退部署也要和这里的将领商量着办。”
“既然委员长这么说,就请将军给29军将领上上课,也许他们会赞同的。”
“宋,请你一起去我才有信心!”
“难得将军盛情,哈哈!”
又是一场相互介绍,无聊的寒喧。
“荩忱兄,有礼了!”
“子亮兄,幸会幸会。”
。。。
“鉴于日军必然从北部和东部两路向平津地区发起进攻,而我军又不能先向敌军发动进攻反制的态势下,我以为现在的部署是很不妥当的;处于劣势、特别是重武器劣势的我军在现有部署下,极易被敌军第一波打击就冲破主力,导致全军溃败。。。”
全场沉默。
“所以我建议贵军将主力后撤至保定一线部署,以避开敌军的第一波打击;我军在平津一带只维持警戒兵力,以应对敌军经常发起的小规模冲突。。。”
还是全场沉默。
“我军在平津至保定之间,应部署精干的小分队形式拖延敌军前进的速度,袭击敌军的辎重。。。”
依旧全场沉默。
法肯豪森有些郁闷的周围,“保定一线,依托河流为正面屏障,最危险的右翼有白洋淀湖畔沼泽掩护,左翼是山地易于防御,是我军最合适的主阵地。。。”
终于在秦德纯带头下得到稀稀落落的掌声,使法肯豪森闷闷的结束他的讲话,还不忘瞪了我一眼。
来法肯豪森还是不适应国情啊!我只好自己出马了,“首先,我们应该感谢法肯豪森将军为我们作出的军事指导!”大家鼓掌!“其次,我们身为中**人,守土有责,不能因为小小的战术得失,放弃平津要地而不守!”大家掌声雷动啊!我鄙视!“但是,实践告诉我们,平津地区毕竟地处前线,危机四伏,作战部队守土有责,但不等于就要将全军集中在平津地区;所以我建议29军将军部、后勤、教导等非战斗单位,及几支还未形成战斗力的新兵部队南移至涿州或定兴一带比较妥当。”见29军众将领脸色还可以。“当然,为激励士气,军部、师部名义上还是留原地。战时,各位忠勇爱国将领可以率领各级前进指挥所留原地指挥作战吗!。。。”
终于,连骗带哄,总算让29军将领决定在三个月内将非作战单位及新兵部队南移至保定以北几个县,从而结束了这一议题。
法肯豪森和宋哲元他们去谈‘大’问题,我则找上后世大名鼎鼎、现在却很不如意的张自忠,“荩忱兄。”
“子安贤弟。”
“久闻荩忱兄大名,今日方得相见!”我忽然压低声音,“委员长托我带句话:‘荩忱代过受苦了。’”见张变色我又恢复嗓音:“呵呵,不知荩忱兄对日军进攻路线及天津附近的防御有何法?”
“战时日军必然从东北沿铁路线南下过唐山攻塘沽,而后依托海运集结主力及补给,先赴天津解驻屯军之围,再往后是西进北平及南下。”张自忠说到此处叹了口气,“虽然我军号称以逸待劳,但既不能先敌进攻,又缺乏有效兵器进行防御,只能被动挨打。。。”
我震惊,想不到以忠勇闻名的张自忠居然还有这么高的军事造诣!“荩忱兄,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贤弟!自你回国后的所作所为我知道,心领了!但这被动挨打的局面不是增加部队和兵器可以改变的,多来多损。算了!”
我望着张自忠刚毅的神情,只能无助的叹息,“荩忱兄,等你部南下后我再想办法给你部补充吧!抗战是长期的,且勿逞一时之气。。。”
之后我们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