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历二七零年四月二十九ri的冀州城,正如同往ri一般沐浴在北方淡淡的阳光之下。与往ri不同的是,冀州城内外旌旗招展,刀枪林立,孔家兵马和太平军的兵马整整齐齐的排列两侧,军容严整,大旗猎响,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哈哈,一别半年,萧侯果然是出手不凡,整治西北、剿平匪患、逼退北狄、清理武林,真是后生可畏啊!
想当年我也自问名门世家出身,论武功、文采、韬略、xing情皆不差于人,可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还在长辈面前老老实实挨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呢!哈哈,真的很羡慕令尊能有如此佳儿,不像我那几个不中用的东西,丢人现眼,难成大器!“
孔为东一身戎装亲自来迎,见了面就犹如一个长辈看见年轻有为的后生晚辈一般,十分高兴和亲热的拍着萧元的肩膀说道。
“老大人这是说哪里话?孔氏家族世代公侯、人丁兴旺,各位世兄身出名门,家学渊源,又有老大人这样见多识广、深谋远虑的前辈处处指点,个个都是卧龙藏虎之辈,哪像萧元自幼缺乏家教,粗鲁无文、不知礼数。如今侥幸窃据一州之位,每逢深夜不胜惶恐,战战兢兢就怕行差踏错半步,所以萧元此次前来,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想请老大人多多指点萧元,也让我这个晚辈少走一点弯路啊。”说着萧元向孔为东很真诚的行了一个礼。
这一老一少说罢,哈哈大笑,一起携手步入冀州城,仿佛浑然忘却了半年前在长安的那场谋害,也不存在十天前太平军的进逼冀州的故事了。
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两个如此真情融融的一老一少,长者是如此的和蔼可亲,少年是如此的恭顺有礼,恐怕内心都会感动得流出泪来,根本不可能会想象到如果有机可乘的话,两人顷刻之间就会刀兵相向,杀他个血流成河、昏天黑地。
“说起来家门不幸,出了如此忤逆的女儿,实在让老夫惭愧。不过既然萧侯已经下过了聘礼,说起来应该算是萧侯的人了,这个贱人就交给萧侯处置吧!”
当两人寒暄过后,开始谈起正事的时候,萧元没想到孔为东居然会主动提及这件事情,还四两拨千斤般的推给了自己,不由得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老狐狸,但也不禁暗暗有些佩服。这老家伙果然厉害,居然丝毫都不顾惜亲生女儿的安危,片言只语间就将麻烦化解于无形。
不过萧元早有准备,他向一旁的陆浩示意了一下,花容憔悴的孔卿卿被请了出来,这才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婚姻嫁娶讲究的是两情相悦。既然在下与孔小姐有缘无份,那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但萧元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肚量,更绝不会因此而坏了你我两家的情谊,所以如今完璧归赵。还请老大人体谅。”
“萧侯说得好!”孔为东点了点头,缓步踱到孔卿卿的面前,突然手起掌落连续十几下清脆响亮的耳光,将孔卿卿一下打翻在地,鲜血从口角边流出。
只听孔为东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贱人放入竹笼投河,至于那个盗匪则按照老规矩——点天灯。萧侯,你这下可满意了吗?”
“这……”萧元没想到孔为东会有如此举动,楞了好一会,眼见孔卿卿已经被绑了起来,放入了竹笼,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喝道:“且慢!”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听了孔卿卿的叙述之后,他对这个不幸而又坚强的女孩非常同情,根本就没想过要置她于死地。而且如果真的按照孔为东的意思做的话,不仅成全了这个老家伙大义灭亲的美名,还给别人留下了自己借这个机会对孔氏家族咄咄逼人的把柄,引起孔氏家族上下的同仇敌忾,真的是岂有此理!自己亏大了!
“萧侯莫非认为老夫如此处置还不够吗?”孔为东这一句话一说出口,萧元明显感到身边那些孔氏家族的将领个个怒形于se,战意昂然,仿佛是萧元要逼死孔氏家族的公主,而他们也因此一同受到了侮辱似的。
对于眼前的形势,萧元在心中暗暗苦笑,狠狠的问候了孔为东所有的祖上及女xing亲人,而表面上却非常诚恳地对孔为东说道:“老大人真的是误会了,其实我和孔小姐早就义结金兰,怎么会要置自己的妹妹于死地呢?”
萧元急中生智的信口胡扯道,反正如今也没人会拆穿自己,紧接着却话锋一转,语气严厉的质问道:“只是有一件事情在下十分不明白,孔家小姐其实并没有激an情。在下捉住的那位刺客叫邓礼波,算起来应该是老大人亲自定下的亲事,却不知道为何还将孔小姐再许配给萧元,一女二嫁,莫非是存心凌辱萧元不成?”
说话间,萧元紧紧的逼视着孔为东,这一招他原本并不准备用,不过如今为了摆脱被动的局面,看来只好使出这一手杀招了。
“礼波,你说抓住的那个刺客是邓礼波?礼波他还活着?他现在在哪里?孔建柯,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孔为东大吃一惊的说道。
萧元虽然知道他明显是在装胡涂,但是表演的如此唯妙唯肖,如果笨一点的话,还真的会被他骗过去。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萧元也是一楞。
在听了孔卿卿的故事之后,萧元调查了邓礼波。发现邓家世代镇守南蛮,虽然如今家道中落,毕竟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感到奇货可居的萧元并不准备将他交给孔为东,所以也就没有把他带过来。
这恐怕也是孔卿卿之所以跟萧元讲那么多话的企图,毕竟如果交到孔为东手中,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只是萧元没有想到孔为东居然会装傻充楞,刚才人还没看见就煞有其事的喊着要杀了激an夫yin妇,如果自己不阻止的话,孔卿卿既然被投了河,当然也就没有理由让那激an夫活下来。
而现在自己把话挑明了,孔卿卿和孔氏家族的名誉当然也就有了挽回的余地。孔为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以此推卸责任,还装作大义凛然、舔犊情深的样子,让人拿他也没有办法,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当下萧元只好干干的说道:“那位邓先生似乎对老大人有些误会,所以在下没有把他带来。”
“萧侯有所不知,礼波的父亲与老夫乃是异xing兄弟。当年一起为国戍边,情同手足。然而邓老弟不幸为激an人所害之后,礼波不知从哪里听信了谣言,以为是老夫存心谋夺南蛮,害死了邓老弟。这真是让老夫百口莫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