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在惊诧宗洛莫名的爆发,而他自己却没有半点感觉,宗洛他只是按照林肃的指点,尽自己所能,抛开一切顾忌,就如同自己这一个月来单调勤奋的苦练,只是将所学的全部练习一遍而已。
高台之上的林肃暗暗点头,意由心生、刀由意舞,便是宗洛现在的状态,对敌之中,只融入自己手上的弧刀,任其施展,也是任自己施展,意如秋风、刀如落叶,二者相伴,便有秋风扫落叶之势。虽然他现在根基尚浅,所需要学习的技法还有很多,但宗洛那简单朴实的心是林肃最看重的,不懈的努力,专一的勤奋,都有助于宗洛磨砺出属于自己的那柄弧刀。
“宗洛那小子要输了。”魏子鸣突然说道,虽然现在场上还是宗洛接连抢攻,屈擒虎被迫防守。
“的确。”曹涟捋着胡须点头同意魏子鸣的说法,“屈擒虎刚开始轻敌差点吃个大亏,也幸好宗洛招式不太熟练,这才让他防住逆刀撩,但也是被打个措手不及,接下来宗洛不断强攻,这是若叶刀术的强项,屈擒虎一时间也难以调整状态,只能被动防御,不过宗洛根基太浅,久攻无法有所建树,这屈擒虎也要慢慢调整好了,我想……就在这一刻!”
曹涟话音刚落,屈擒虎开始发起反攻,大斧摆开,首先与宗洛挥砍过来的弧刀磕在一处。
宗洛虎口迸裂,手臂发麻,弧刀险些脱手而飞。而他的险情才刚刚开始,屈擒虎气势已起,随之而来的攻势如同暴风骤雨,大斧横切竖砍,宗洛经过刚刚自己那jing彩的攻势,比试中少了许多稚嫩,此时他头脑也很是清晰,不敢硬接屈擒虎的大斧,便想要避开再做到打算。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比武,宗洛能有这样的意识已然不错,可是双方悬殊的实力差距就算拥有再好的意识也没法弥补。屈擒虎只要稍微一认真,宗洛是根本抵挡不住的。
挥动大斧的屈擒虎速度都要比宗洛快,宗洛刚刚要躲闪,大斧却也已经到了。
啊!撞击的疼痛感几乎让宗洛晕厥,不禁痛嚎一声,飞出数米才摔落在地,这也饶是屈擒虎用的是空心斧,再加上他虽然不喜宗洛,但也不想就这样废了他,所以还未用出全力,可即便如此,也让宗洛吃到了极大的苦头。
屈擒虎没有乘胜追击,手持大斧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宗洛。而此时的宗洛汗如雨下,感觉受创的左臂疼痛难忍,不知是否已经骨折了,动弹不得。
“你可认输!”屈擒虎冷森森地说道,“讲武堂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你如果有自知之明就应该回到你的家乡,安心做个普通人吧。”
虽然宗洛这般疼痛,屈擒虎的话也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他的耳中,一个月的勤苦却换不来一丁点的认同,哪怕自己再怎样的努力,在他们眼中,也好像是一个本来牙牙学语的孩子几天不见学会了挥拳,可打在身上不痒不痛。
讲武堂不需要普通人,这种话澹台衣同样说过,难道自己真的不该来这里吗?自己是否要放弃呢?可是爷爷的嘱托与安瞳的约定又怎么办?
宗洛心里的难受更甚于**,怎样努力都无法抹平,该怎么办?林肃之前的提点已经起不到半点作用,就在他苦闷难以自拔的时候,突然吴夫子讲学的其中一段话好似在耳边响起,有如醍醐灌顶。
岁有四季分明,人无高低贵贱,初时皆若石胚,或为璞玉,或为顽石,乃孕金银,乃生jing怪,后天施为所致,故而自强不息,方成大器。
自强不息!没错,哪怕现在自己是顽石之材,如果一直勤苦不懈,未必不能孕化出半点璞玉,如果现在轻言放弃便是把这半点的希望也抹杀掉了,终生如同此时,又怎么能对得起抚育自己长大的爷爷,又怎能面对相信自己的安瞳。他相信,只要坚持住,终有一天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宗洛忍着左臂剧烈的疼痛慢慢站了起来,又将自己的弧刀捡回来,直面面对着屈擒虎:“我还可以一战。”
“哼!垂死挣扎。”屈擒虎持斧再次挥去,宗洛看准来势,准备闪躲,可是屈擒虎来势凶猛,受伤的宗洛哪里来得及躲开,再被斧身击飞出去,嗓子一甜,吐出一大口血了。
台下的安瞳看着着急且心疼,不断呼喊着让宗洛认输了,可宗洛不肯这样轻易放弃,她也只好向年鹤哀求结束这场比试,可年鹤却是回应,宗洛除非自动认输,或者摔落台下这场比试才可以结束,亦或是宗洛会被造成重伤或是有xing命之忧他才会主动出手中止。
宗洛又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嘴边还沾着鲜血,但神情却是无比的坚决,绝不会放弃。
屈擒虎眉头一皱,没想到宗洛这样看起来软弱的人这时却是这样的坚韧,但他还是二话不说又是一斧子将宗洛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