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德的哭泣不知道是做作,还是发自内心,下了楼梯许久,众人都还能听到他的哭声,心中对他生出无限鄙夷。
堂堂书生,只会狗眼看人低,本身没多少斤两,却要学着别人飞扬跋扈,遇了挫折,唯有哭泣,让端羽三人觉得这样的人真是有辱书生之名,大倒胃口。
好半晌赵言德的大哭之声才遥遥渐逝,此前对端羽三人发出冷嘲热讽的看客们都没了声息,只顾着闷头喝酒,不敢再对他们发表任何言论。
他们心中只庆幸赵言德出了头,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三人的深藏不露,不然说不定受难的会是自己,心中直呼侥幸。
有些早已看出他们不凡的人,见到事情尘埃落定,赵言德一行狼狈而去,想要上前和他们攀交情,却发现无论怎么样自己都难以走到他们身边三尺之内,而且不管自己站在三尺之外说什么,三人都是置之不理。有人受了冷落自讨没趣,看出三人对周围众人都是不屑一顾,也就没有人再去打扰他们。
酒过数巡,快到了霓裳醉每ri群舞开场的时刻,众人们都是翘首以盼,望向前方的舞台。舞台设在大堂中间碧波荡漾的池子zhongyang,周围遍是怒放的荷花,将整个舞台装饰的好似传说中的瑶池一般。这般屋中池,池上台的手笔,当真是花了大价钱,在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端羽和卢高川二人都是第一次来霓裳醉,自然也比尹子名多一些期盼和兴奋之se,伸直了脖子,静待着传闻中举世无双的霓裳醉歌舞伎登场。
只是,歌舞伎没有盼来,他们倒是先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踩着大堂中的楼梯走了上来。
那几人正是刚才离去的赵言德一伙,身后跟着几个官差打扮的人。那些官差手中,每个人都拿着一副镣铐,显然是来抓人的。官差身后,跟着一个让端羽想不到的人,居然是此前和他闹过不快的公子柔。
看到公子柔出现,端羽是头疼不已。大周没有专门制裁修行者犯罪的部门,要抓犯了罪的修士都是官府出文书向经纶内院或是天策内府请求派人协助。很明显,公子柔是跟着那帮官差来镇场面拿人的。而他们想要抓的对象,自然就是自己这三人。
知道只能依仗尹子名解决这件事的端羽,心中对赵言德此人是愈发的反感,说道:“大哥,那赵言德又回来了。”
尹子名点点头,说道:“知道,看来他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他点苦头吃吃。”
要不是卢高川拦着,端羽早就想好好教训赵言德一番,现在听尹子名说要给他吃些苦头,自然是乐意之极,说道:“这人应该是狗仗人势惯了,放了他走,居然还敢来闹事,不教训教训他,说出去还以为我们经纶院的学生有多好欺负。”
好气如卢高川见到赵言德居然去而复返,还带了一帮官差,心中也是对他万分厌恶,说道:“这样的人,不给他点教训,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就给他些教训吧,不然像他这样的人迟早会自取灭亡的。我们今天教会他怎么做人,说不定还算是一件善事。”
尹子名听了二人的话,笑了笑说道:“那就听二位兄弟的。”
交谈之间,赵言德一行已经来到了三人的位置之前。霓裳醉的打手们见到这帮架势也是从四面赶了过来,生怕这边冲突大了,惊了其他的客人。
赵言德走在最前,完全没有了刚才放声大哭的委屈模样,换成了一副颐指气使的嘴脸,将手中的拘捕令往端羽三人所在的桌上一拍,说道:“我怀疑你们涉嫌恐吓和谋杀,麻烦你们随我去官府走一趟。”
尹子名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说道:“官府什么时候变成四明书院开的了,还是礼部换了名字,做起刑部的事来了?”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拘捕令,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卢高川伸出手将那拘捕令拿过,像是极为好奇一般,左右翻看起来。
“放肆,你们这是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赵言德回过头,指着三人对着身后的官差说道:“官爷,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自恃自己是修行者,居然无视王法,将各位视若无物,是不是该将他们逮回官府治罪。”
“治罪?”卢高川冷冷一笑,说道:“治什么罪,我们犯了什么罪?”
言语间,众人只见他握着拘捕令的右手,忽然生出一团烈火,竟是将那拘捕令烧了起来。赵言德和那帮官差还没来得及阻止,那拘捕令已经化成了一团飞灰,落在地上。
眼看着卢高川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将拘捕令烧毁,完全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那些官差也忍不住了,厉声喝道:“烧毁拘捕令就是大罪,你们乖乖束手就擒。”
虽说要端羽三人束手就擒,但是知道三人是修行者,可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他们也是不敢有什么举动,将目光向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的公子柔望去,希望她能够出手将三人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