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鸿绣心不在焉,凌小柔也不好多问,虽然她有信心能帮着屈家开个赚钱的铺子,可屈家要败落这样的话也不是她能去问的,就算要帮着屈家,也得找个好的时机或是屈家人主动提起。
最后屈鸿绣坐不住了,“柔儿姐,我去娘那里看看。”
凌小柔也起身,“我与你一同去吧,刚好我要回竹村一趟,与义母告辞一下。”
屈鸿绣点头,姐妹俩就带着丫鬟去了屈夫人的院子,刚进院子就看到气氛不对,丫鬟婆子站了一院子,个个垂着头不敢乱看,屋子里传出屈夫人和屈老爷的争执。
屈夫人道:“你若铁了心再要纳妾也成,瞧着哪个妾室入不得你眼了就卖了出去,就用那些银子纳新人进门,倒出了地方,院子都不用收拾,直接新人就能住进去。”
屈老爷沉沉道:“你莫要胡搅蛮缠,以往都说你是个大度的,为何今日就拈酸吃醋了?”
屈夫人冷笑道:“拈酸吃醋?老爷可莫要乱给人扣帽子,你也不瞧瞧如今家中可还似以往那般风光?铺子里每月收的帐也就是那些,可你和安儿添了多少新人?哪个每月不要几两银子?还有添了新人又要添置侍候的人,这一来一去多了多少开销?还有老爷每日在外吟诗作对,哪样不是要银子的?你如今倒是埋怨起我拈酸吃醋,若是家中银子够使,我也乐得博个大方的美名,可看这情景,怕是待女儿们出嫁时,嫁妆都备不齐了。”
屋内一时静谧的可怕,屈老爷自接手家业开始,就将所有铺子帐目都交给了屈夫人打理,他每日就是出外会会友,吟吟诗,从来不过问家中生意,没钱的时候就同屈夫人要,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家里也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可想想自己这些年纳进的新人,还有安儿比他还多的后院,夫人所说倒是极有可能,心里倒是先愧疚了几分。
只是一想到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他又不忍心就给舍了,最后只能涎着脸给屈夫人陪笑,“夫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就成全为夫吧!”
屈夫人冷哼一声,不理屈老爷,屈老爷又道:“这些年夫人持家辛劳,为夫也于心不忍,为夫向你保证,这真是最后一次,往后这府里再也不会有新人入门还不成吗?”
屈夫人沉吟道:“既是老爷定要接新人进门,我这也是拦不住,可这家里的帐上真是支不出银子,我这些年的嫁妆也都填补了家里的帐,不如这样,我去同少夫人说说,让她先从嫁妆里出些银子,帮着老爷把新人娶进来如何?”
屈老爷哆嗦了半天,“你……你……你……太岂有此理!”
说完,甩袖子从屈夫人的房里气冲冲地走出来。
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让儿媳妇用嫁妆为他纳妾的事来,真传出去,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一出来看到站在院中因听到不该听的而显得很不自在的屈鸿绣和凌小柔,一想到被刚认的义女听到自己那些有些不羞不臊的话,屈老爷也是脸上一红,低着头匆匆离开。
凌小柔还是第一次看到屈老爷,瞧着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长得也是一表人材,可这怎么就不办人事呢?果然人渣不是从表面就能瞧出来的。
原本对屈家书香世家,而对屈老爷产生的那一点敬畏也都消失了,这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吧?
屈鸿绣抬步就往屈夫人屋子里走,凌小柔原本不想在这时候跟进去让屈夫人难堪,可被屈鸿绣拉着又挣不开,只好被拖着进去。
屈夫人正坐在桌边流泪,见女儿和义女进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忙背转过身用帕子将泪水擦了擦,这才回身笑道:“绣儿柔儿来了。”
屈鸿绣私下里也是炮仗脾气,搬了张绣橔挨着屈夫人一坐,“娘,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让爹欺负的死死的,你就把爹和大哥的那些妾都给卖了,我看他们还能把你怎样了?”
屈夫人愣了愣神,摇头道:“你爹和你哥娶的都良妾,岂是说卖就卖的?我说的也就是气话罢了。”
在外面听了屈夫人和屈老爷的对话,凌小柔这时也不好再装糊涂,“义母,刚刚听你说家中帐目入不敷出,可是真有此事?”
屈夫人听了笑道:“这也就是跟你义父说说,就他那德性,义母还能真将家中剩多少银子告诉他?那他还不可劲地往家里纳新人了。”
屈鸿绣听了松口气,“娘,你可不知道,家里那几个妹妹刚刚还在嚷嚷家中银子不够使了,怕出嫁时没有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