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谈着起劲,这边的赵芸娘却是惊呆了。“高衙内那恶人已被阉了还被赶出了太尉府?”继而她是一阵心喜,“这么说自己的婚事也该取消了?自己也随时可以回去了?”
内心搬掉了一块大石头的赵芸娘很想站起来欢呼一下。可就在她感到扬眉吐气之时,一抬头却突然觉得有点异常。
首先旁桌讲话的时候好像没听到自己这桌人在说话,显然他们也同样在关心旁桌的谈话。再看几人的表情,却是各有不同,舒丽儿、王露和琼英是面露欣喜在不时的用一种带崇拜的目光看看鲁成,而鲁成只是在面无表情的吃饭。那个张秀儿也是没多大的表情变化,但锦儿却在擦拭眼泪。最后那个李老头是一脸的惊讶。
不对,赵芸娘敏锐的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至少这行人是和那高衙内有交集的。只是他们为何表情各异,及那些表情隐含的意义现在她却详不透其中的奥妙。
于是本来要考虑是否就此回去的赵芸娘又决定暂时不离开他们,她要探个究竟,她觉得这伙人太有可研究的课题了。而她的突破口就选择在了那个流泪的使女锦儿身上。
那个花花太岁大概是没有人会去同情为他流泪,所以这锦儿流泪多半是应曾受伤害。另外,这容易表露感情的人也说明城俯不深,更易获得信息。赵芸娘回到车上后就坐在锦儿旁边。
“老天有眼,那个花花太岁高衙内终于得到报应了。”赵芸娘说道。
锦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中,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赵芸娘就又道,“锦儿,我看你刚才在哭,但你不该哭,你该高兴,恶人得到报应是件高兴的事情。”
锦儿只是个使女,确实是没多大的心机,此时见有人和她来谈谈心却是放了心防,就说道,“可我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家官人被他害得此时还不知生死。”说着却又想要掉眼泪了。
赵芸娘一听就奇怪了,锦儿是喊张秀儿为大娘的,而张秀儿喊鲁成相公,这怎么又冒出个不知生死的官人来?就问道,“你家官人是谁?”
锦儿就老实的道,“就是以前的京城禁军教头林冲。”
“禁军教头林冲?”赵芸娘突然就呆了。
赵芸娘可是打听过不少高衙内的事情。高衙内做的恶事有的人家是忍声吞气她是不知道,可这林冲及那个林妻张氏的事情因为闹了出来却是也知道一点。林冲被发配,林妻在被逼亲后上吊,后又有说是林妻被救了不知所踪,她都听说一点。
那这锦儿喊大娘的张秀儿不就是那个张氏了?
有重大发现!赵芸娘内心一阵激动。
不过新的问题却也马上随之而来,如果那张秀儿就是林妻张氏,那鲁成这伙应该就是那去救了她的人,但问题是张秀儿为何要喊鲁成相公?这张秀儿不是应该为一个贞烈的女子吗?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去喊另一个男人为相公且明显还痴情的样子。她现在怎么可能会表现得比锦儿这使女还不如?不但如此,刚才张秀儿好像对高衙内的消息也无动于衷。她也应该也是恨高衙内的啊?
赵芸娘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猜错了,就试探道,“锦儿,老天终是有眼的,这坏人得报应了,好人也会得好报,你和你大娘总能去和你官人团聚的。”
锦儿若是听赵芸娘直接问张秀儿是不是就是林妻可能还会jing觉不说。因为现在已不容许再来多提林冲,除非就是张秀儿能自己想起林冲。这是鲁成对张秀儿的一种保护,鲁成不想用这些问题再去困扰张秀儿。
不过现在赵芸娘说得巧,没心防的锦儿一听果然是悲从心来,“可是大娘她不记得官人了。”
“什么?她怎么会不记得!她不是为此要还上吊吗?”赵芸娘在终于肯定张秀儿就是那个张氏后却也大吃了一惊,不禁就高声叫了起来。她是以为这要上吊的张氏突然又忘恩负义的忘了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