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连肚子都填不饱,怎么可能造反?”
文案轻声呼唤刘松龄,刘松龄醒过神来,见传信兵还跪在地上,轻咳一声止住众人的议论,道:“你速回大营,传我号令,白总兵所部六营移师城内,然后封锁城门。”
“喳!”
这时城门已经封不住了,还不待城外的清兵移师城内,不知何人散布消息,城外的粥棚已经被撤去,官老爷们在城内施粥,灾民纷纷涌入朔平城内,将朔平城挤得满满当当。
刘松龄得知消息后,已然不知所措,焦急地在府衙内来回踱步,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唉声叹气,其他的官员也散去大半。刘摩带着一名家人来到府衙,大声叫道:“爹爹,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刘松龄的思绪被打断,向宝贝儿子,双手一拍道,“对对,摩儿,咱们快快回家。”
刘摩不解地问道:“回家?回家做什么?”
刘松龄将刘摩拉到一旁,低声道:“知府夏立恒在青柳湾被山匪打劫,凶多吉少,恐怕已经遭了毒手,今夜又有灾民冲击军营,可能会像当年长毛闹事一般,现在灾民全部进入城来,占据各个路口无法驱赶,我带你和你娘逃出去。”
“逃?”刘摩摇摇头道,“往哪里逃?”
“唔?咱们全家可以去省城,我与曾大人是同乡,也曾同事多年,我想他不会为难我。”
刘摩问道:“那爹爹认为咱们能平安到达省城吗?”
“这?”刘松龄顿时结舌,夏立恒前往省城时带了百十号人,结果被杀得只剩下管家一人,自己是潜逃,拖家带口一共才八人,跑到城外还不够土匪塞牙缝的。想到这里,刘松龄的脸色变得刷白,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摩咂咂嘴道:“这次的土匪里面是有高人啊!几乎不动声色就攻进了朔平城。”
一名官员问道:“刘少爷此话怎讲?”
刘摩叹口气道:“你们吧!现在灾民已经全部进城,如果到了晚上府衙还没有拿出粮食赈灾,有人振臂一呼攻击府衙、官库和一些高宅大院,会怎么样?”
众官员如闻霹雳,脸色均是一变,大家都沉默下来。忽又有人摇头道:“前些年捻子、回-回闹事被杀得山河变色,难道百姓还是如此不怕死?”
刘松龄抬起头向外面道:“宁武府那边已经传出易子相食,诸位想想,这个时候灾民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名官员道:“朔平只有三千边军,要不我们从别的州府调兵?”
“来不及了,”刘摩摇摇头道,“朔平城里的事情能拖到救兵到来?你们信不信,只要天一黑,藏在这十几万灾民中的匪徒必定纵火起事,何况现在道路被灾民阻隔,守城士兵不能相互联系,匪徒又是**难辨,让人投鼠忌器,到了明天早上,朔平只怕是一片瓦砾了。”刘摩此言一出,众官员一阵交头接耳,愈发肯定刘摩的观点,也觉得匪夷所思。刘摩接着道,“难道大家还不相信?这个对手可是个行军打仗的老手,先是骚扰军营,散布假消息。现在呢,狼藏在羊群里,你明知道有敌人,随时都能扑过来,却又不知道他藏在哪里,这一招,高,实在是高啊!”心中加上一句,这是一招漂亮的特洛伊木马计!
“这可怎么办?”众官员如同无头的苍蝇,一片纷乱,刘松龄也没了主意,心跳和呼吸同时加速起来。
刘摩暗暗鄙视这些官员,将自己的老爹也带了进去,大声道:“绝处自有生机,我有一计可以击退敌人,再完美的计划也有漏洞,遇到了我算他倒霉。”
刘松龄此时已经忘了刘摩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与众官员急声问道:“这个计划有什么漏洞?”
刘摩嘿嘿笑道:“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