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划着距离,差不多在两百步外,张楚停了下来。
“城上的汉人都给我听着!”张楚扯着喉咙,这个在太祖时祖上被授予汉姓的夷人骨子里跳动着狂野的血脉:“我家大将军命你立刻放下武器出城投降,若不然,城下这些人,全部都要杀掉!”
“你们整个屯堡人都要因此灭族!”
城头上听了这话,顿时骚动了起来。无数人苦求着苏默,却有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而叶如松更是强烈反对出兵:“使君,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中了对方的奸计啊。这分明就是要引诱我们出城野战,但眼下,兵马训练不过半月,能够有战斗力的不过区区千人。就是这一千余人,还是被使君打散当做老兵以老带新安置在了那些新兵里头。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啊!”
“不感情用事是对,只是,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坐视不管。着下面一个个乡亲被这群畜生欺辱,甚至杀掉吗?”其余屯堡族长当下出言反对。
叶家屯的人一早就挤了进来,但其余屯堡的百姓却有为数不少的人在外头游荡!
“那就是要我们贸贸然出去,被他们杀败,然后我们全都在堡内身死吗?”
……
争夺一下子激烈了起来。
苏默这会出言:“都住口!”
苏默的声音不大,也并未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苏默拍拍叶如松等人的肩膀,拨开众人,站在了城头上。
“我是屯堡区而今的最高长官,苏默,是朝廷来人!”苏默声音清朗,挺拔的身姿站在城头上,莫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对于城下的彝兵,我觉得,应该是本官劝你们早早投降才是。我大华王师已经抵达贵州边境,三十万雄兵即将入黔平叛。你夷人不是自诩兵马众多吗?在我子民万万的大华朝眼里,终究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我劝城下那些夷人,你们总要想想身后事。莫要为了那些居心不轨的野心家,让自己在土掌房里面的妻儿老小跟着一辈子不得翻身!”
“至于威胁,本官从来就不怕威胁!”
“来人,给我将所有俘虏压上来!”苏默一声令下,至少七八十名神情萎靡的彝兵俘虏被压了上来。
那一战打到最后,尽管未能将张楚所部大部人马歼灭。但还是留下了至少五百颗首级和一千多人的俘虏。
对这些俘虏,苏默自然是当做免费劳动力来用着,什么脏活累活苦活,全都他们在做。这样一来,自然是神情萎靡,没有力气了。
“城头下的人给我听着,你们胆敢伤害一名老百姓,你们这些俘虏,就有一人要死掉!”苏默声音朗朗,一下子让四周听了个清楚。
张楚怒火值飙升,让他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惊惧。
苏默的手段显然十分厉害。只不过半个月过去,这一个个军官全部被甄别了出来。
城头上七八十号军官,全部都是他的心腹军官。
一个个都是他在军中指挥兵马的根本,这次宋万化虽说对他亲信依旧,这完全是在长子的面子上。一点兵马都没有给他补充,只是让他带上了千把一战之后早就没有精气神杂兵,让其无限刺激城中百姓。
宋虎策马而来,目光淡漠地扫过城头上的一个个俘虏,远远对视着那个背负着双手,气定神闲的汉官。
“你们不是想着要去洗刷屈辱吗?”宋虎向一千余杂兵:“我将这些女人给你们带过来,让你们尽情享用。一会,城下叫阵,尔等为先锋!”
说罢,宋虎策马离去,重新回归中军,着张楚。
张楚此刻神色狰狞,不再城头上的旧部,而是大吼一声:“上!”
其余彝兵听此,纷纷兽性大发。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女子的尖叫不断响起。
苏默胸中顿时怒气勃然,竭力压制住,满城上,一片寂静。
城外的哀嚎声不断地响起,苏默眼睁睁着,命令苏克容斩首俘虏。
没有人说杀俘不祥的话,也没有人再劝苏默。要知道,国朝讲究仁爱,面对夷狄的,尤其是西南夷的时候。宽容仁厚较多,尤其是儒学盛行下。苏默这么凶残的举动,绝对会让御史言官轰动起来,一起将苏默列为靶子。
只是,苏默已经不再顾这些身外之事。
他只是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保持着冷静和清醒。
城外两万彝兵不知藏在哪里,似乎只有张楚和宋虎这区区不过四五千人。
但苏默明白,这些兵马就是诱饵!
“娘……”一名年轻的汉兵终于压抑不住悲泣,轻轻哭了出来。苏默痛苦地闭眼,这种悲泣和无力感瞬间遍布整个守军阵营。
城外就是自己的亲人,他们却根本无力守护,只能在如乌龟壳子一般的城头上守着。城中弥漫了悲戚,士气陷入一片低迷。
突然,一名老人趁着彝兵守不严,一把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