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雪点点头:“白天人太多,云南王很忙……”拜访长辈,需要用心,和别人挤在一起,是敷衍了事,没有诚意。
东方珩走下马车,看了东方玉儿一眼:“你大哥已经拜访过云南王,你怎么又来了?”
“我还没见过云南王,百姓们把他传的神神乎乎的,我就想趁着人少,来见见。”东方玉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拉着沈璃雪走向别院:“天都快黑了,咱们就别耽搁了,走走走,进别院!”
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都是皇室之人,和南宫啸关系也不错,侍卫看到三人,没有禀报,直接引领三人去客厅。
夜幕降临,宾客都回了府,别院里清清静静的,南宫啸坐在躺椅上,揉着腿脚唉声叹气:“每天接待这么多人,累死我了!”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世子,有客到!”
“不见不见,让他们明天再来!”南宫啸嘴角抽了抽,摆手加摇头,天都黑了,还来拜访,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南宫啸,我们走了大半个京城才来到这里,你居然不见!”伴随着一声娇喝,一袭红衣瞬间来到院子里,青色的长鞭划破长空,狠狠向他甩了过来,凌厉的劲风吹的他墨丝翻飞,衣袂轻扬。
南宫啸伸手抓住长鞭,看着长鞭另一侧,目光喷火的红衣女子,挑挑眉,漫不经心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泼妇,找我什么事?”
东方玉儿刷的抽回长鞭,狠狠瞪了南宫啸一眼:“谁找你,我们是来拜访云南王的!”
南宫啸头一昂,刷的一下打开折扇,傲然道:“我父王休息了,不见客!”
东方玉儿瞟了他一眼:“天刚黑就休息,你骗谁?”
南宫啸快速扇了几下扇子:“我父王接待的是朝中百官,有时会商谈一下国家大事,你一名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衣服,首饰,我父王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东方玉儿瞪着南宫啸,怒吼:“我哪只眼睛看到我天天吃喝玩乐了?”
南宫啸故意凝深了目光,上下打量东方玉儿一眼:“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就像现在,你提着鞭子站在本世子面前,什么事情都没做,不是玩是什么?”
“南宫啸!”东方玉儿咬牙切齿,手腕一翻,鞭子带着凌厉的攻势,狠狠甩向南宫啸!
“玉儿!”冰冷的男声突然响起,东方玉儿快速收回了长鞭,回头看向来人,言词凿凿的告状:“珩堂兄,南宫啸不让咱们见云南王!”
东方珩白衣如雪,沈璃雪绯衣如霞,站在小院门口,映着暗下的夜幕,出奇的般配,南宫啸摇折扇的动作顿了顿,暗暗咬牙,这两个人,走到哪里都出双入对,真真刺激人:“原来是你们要拜访我父王,早说!”
“云南王现在何处?”东方珩握着沈璃雪的小手缓步前行。
“客厅,这边请!”南宫啸合上扇子,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璃雪,东方珩顺着他的指向,沿着青石路走向客厅,东方玉儿紧随其后,走过南宫啸身边时,她轻哼一声,得意,挑衅的昂了昂头。
南宫啸暗暗磨牙,泼妇,找到机会再狠狠教训她。
云南王大约三十来岁,和战王年龄相近,俊雅的容颜沉着稳重,不似南宫啸那般妖孽,眼眸温和中透着锐利,眉宇间与南宫啸有三分像。
沈璃雪,东方珩走进客厅时,他正在吩咐管家:“从明天开始,前来拜访的人,一律不见!”
沈璃雪挑眉,好端端的,云南王为何不见客人?
“是!”管家应声,转身欲退下,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众人,猛然一怔:“世子,安郡王,璃雪郡主,辣椒郡主!”
云南王转过身,气息沉稳,眸中闪烁的着让人看不懂的凝重,好像在担忧什么。
东方珩气势凌厉,让人无法忽视,云南王最先看到的也是他,眸中满是赞赏,嘴角难得的扬起一丝笑容:“十几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成了国之栋梁。”
“王爷谬赞!”东方珩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战王也不在意,笑着看向东方玉儿:“玉儿是大姑娘了!”
“王爷过奖!”东方玉儿微微一笑,优雅行礼,举止得体,就像大家闺秀。
南宫啸嘴角抽了抽,装吧,装吧,看她这泼妇能装到什么时候。
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云南王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正常,笑道:“这位是璃雪,战王爷给本王的书信上,经常提起你!”
沈璃雪轻轻笑着,礼貌的行了一礼:“王爷!”
“进来坐!”
云南王,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玉儿,南宫啸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
下人送上热茶,退下。
云南王温和的目光在东方珩,南宫啸身上扫了扫:“青焰有你们守候,我们这老一辈人的确可以辞官归田,过几天清静日子!”
南宫啸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苦着脸道:“父王,我还想逍遥几年,暂时不想接管云南,您就再辛苦一段时间吧!”
云南王沉了脸:“安郡王和你年龄相仿,已经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成为青焰战神,你呢?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
他事情繁忙,无瑕他顾,这个嫡长子是放任自流,任他随着自己的性子成长,没想到长成了这副模样……
南宫啸挑挑眉:“父王,这不能怪我,肃北大军都被东方珩打败了,我再去边关也立不了功。”
云南王目光一冷,抓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你就会找理由!”
南宫啸扬扬嘴角,伸手接下杯子,打开杯盖,轻抿一口清茶:“父王,您就再辛苦几年,等我玩够了,再接替您的位置……”
沈璃雪悄悄笑,云南王很关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不善于表达。
南宫啸玩世不恭,言语间却可以听出,他很敬重自己的父亲。
沈璃雪看向南宫啸,却见他脖颈上突然腾起一股黑色,瞬间遍布全脸,他眼睑沉了沉,手中茶杯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也从椅子上栽了下来,摔向地面。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啸儿!”云南王眼明手快,在南宫啸落地的瞬间伸手接住了他,快速点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对着门外急声高喊:“来人,快请太医!”
“刷!”回答云南王的不是下人,而是急疾的破风声,四道高大的身影闯进客厅,他们穿着普通的侍卫服,没有蒙面,手持长剑,将云南王团团围住。
沈璃雪目光一沉,纤手轻轻握了起来,那四人只是将云南王围住,并没有杀他,她暂时不必出手。
再看向东方珩,他也气定神闲的坐着,锐利的目光看着云南王和加上侍卫。
东方玉儿见沈璃雪,东方珩都不动手,她也懒得理会,小手轻抚着长鞭,慢慢看戏,目光触及满脸黑色,昏迷不醒的南宫啸,心中涌上几分担忧,这家伙中了毒,穴道已点,防止毒素漫延,撑到事情结束,大夫到来,不成问题。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云南王扶着南宫啸,看着这四名心腹,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们是他花费了无数心血,精心培养出来的,还没杀过敌人,他们手中的剑却对准了他这个主人。
为首那名黑衣人剑尖指着云南王,冷声道:“对不起王爷,我们是皇上的侍卫,一切听从皇上的命令行事!”
云南王瞬间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黑衣人:“皇上让你们杀本王?”
“是!”冰冷绝情的话语从心腹口中吐出,打碎了云南王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呵呵,皇上知道他最喜欢喝碧螺春,每年都会赏赐他不少,让南宫啸中毒那杯茶,就是新赐的碧螺春。
“为什么?”云南王咬牙切齿:“本王没做过对不起青焰的事情。”
“云南王功高盖主,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侍卫一字一顿。
云南王一怔,怒吼:“是那些官员死皮赖脸的来别院拜访本王,本王可没有拉帮接派!”他已经下令不接待他们了,为什么皇上就不能再观察一天。
沈璃雪目光一凝,云南王打下青焰四分之一的江山,功不可没,他回京,朝中大朝络绎不绝的前来拜访,是对他的尊重,又不是投诚,这也触了皇帝的逆鳞?
侍卫冷声道:“云南兵强马壮,比青焰京城的侍卫不差,您进京,还悄悄带来两万精英侍卫,皇上如何不忌惮!”
沈璃雪挑挑眉,进京带两万精兵,的确多的离谱,难怪皇上会怀疑,不过,这里是青焰京城,就算云南王造了反,也不可能逃得掉,云南王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杀了他!”四名侍卫目光一寒,手中长剑快速刺向云南王。
云南王扬起嘴角,利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将南宫啸放在椅子上,手腕一翻,一柄长剑横扫而出,森森寒气使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嗡汪汪!”几道寒光在半空中闪过,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云南王目光冰冷着,甩手收回长剑,那四名侍卫先是静静站着不动,三秒后,身体一歪,慢慢倒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了无生气,脖颈被划出一条长长深深的缝,却没有鲜血,真真是杀人不见血。
云南王冷冷扫过地上的四具尸体,想杀他,不自量力!
沈璃雪挑挑眉,云南王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和东方珩应该不相上下。
侧目看向东方珩,他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以杯盖轻触茶叶,烟雾袅袅,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
东方玉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太快了,太快了,不可思议啊,她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人都已经死了!
“王爷,阿武,阿四,阿六他们背叛了!”一名男子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腿一拐一拐的,好像受了重伤,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身上,剑上几乎沾满了血迹。
看到地上的尸体,先是一怔,随即松了口气:“卑职报信来迟,请王爷责罚!”
仔细看着男子的容颜,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猛然一凝,他不就是那天和东方易在隐蔽角落中说话的那个人?他是云南王的手下。
看着男子满身的血迹,云南王眼睛一眯:“阿佩,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阿佩和刚才那四名男子一样,都是他的心腹,经历了刚才的背叛,他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与这名阿佩,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爷,是御林军。”男子跪在云南王面前,眼圈通红,恨的咬牙切齿:“他们杀了属下带领的一百人,属下拼尽全力,跑回来给王爷报信,皇上要绞杀咱们云南的精英军队,还要杀了您,防止你谋反!”
“本王从未起过谋反之心,为何那九五宝座上的人要猜忌本王?”云南王紧紧握起拳,指节暴起,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
阿佩恨恨的低呼:“王爷,是皇帝疑心重,看别院里天天人来人往,就怀疑您,派人在暗中调查,那两万精英,已经被皇上发现了,正在派人绞杀!”
“都是你!”云南王狠狠踢了阿佩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如果你没有出馊主意,本王怎会带来两万精英,被皇上猜疑?”
沈璃雪雪眸微眯,带兵来京,是这个阿佩的主意?
阿佩义正词严道:“王爷,如果皇上真的信任你,怎会派人暗中调查您,怎会发现那两万精兵?皇上一直都在猜疑您,怀疑您要谋反,就算没有这两万精兵,他也会找理由暗害您的!”
云南王怒气冲天着,正欲反驳,阿佩一惊,猛的扑向云南王:“王爷小心!”
“嗖!”一柄利箭自窗外飞进,径直射进云南王身前的阿佩后背上,将他整个穿透,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云南王目光一寒,手指轻弹,桌上的茶杯飞向窗子,重重砸到窗外人身上,一声惨叫后,再无声息。
他出手,他心里清楚,窗外那人再无存活的可能,云南王他头也没回,径直看向身受重伤的阿佩服,急声呼唤:“阿佩,阿佩!”
阿佩睁开眼睛,目光憔悴,眸底却满是担忧,有气无力的道:“属下,没用,保护不了王爷,世子!”
“阿佩,先别说话,保持体力!”云南王将手抵在阿佩后心上,为他传送内力!“
阿佩摇摇头,嘴角扬了扬,扯出一抹苦笑:”王爷……别浪费内力了……属下快要不行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已经全部封上,不许任何人进出,咱们带来的人,都在被皇上的御林军绞杀,你快点拿主意吧,晚了,他们都会性命不保,您和世子也难逃一死!“
”哈哈哈!“云南王看着身受重伤的阿佩,中毒昏迷的南宫啸,再想想对他痛下杀手的四名心腹,站起身,对着天空,仰头大笑,声音好不凄凉:
”我南宫骏戎马半生,镇守云南,一心为国为民操劳,从未起过谋反之心,那安安稳稳的九王之尊,居然胡乱猜测,怀疑本王谋反,还对本王赶尽杀绝,好,既然他想让本王反,那本王就反给他看看!“
”来人,发讯号,集结兵力,进攻皇城!“云南王一字一顿,目光阴沉的可怕,他的儿子,他忠心的属下,为了救他,都丢了半条命,他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就算要死,也绝不能让敌人好过。
”王爷,等等!“沈璃雪站起身,眸中凝了一抹清冷的月色光华,缓步走向云南王和阿佩。
她刚才一直紧盯着阿佩手中的剑,阿佩没有动手杀人,而是用另外一种方法算计了云南王,呵呵,真是好计策,不管暗设这种计策的人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诡计得逞。
她刚才一直紧盯着阿佩手中的剑,阿佩没有动手杀人,而是用另外一种方法算计了云南王,呵呵,真是好计策,不管暗设这种计策的人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诡计得逞。”kanshu.la/book/dazhuz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