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部署也是很危险的!”杨应麒想到了淝水之战,在那场著名的战役中,苻秦就是因为作为国家维系力量的根本——氐族的军队——受到重创,从而导致了前秦在战败以后便迅速地分崩离析。“国主现在也是在冒险!按照眼下的部署,一旦完颜部战败——不!不需要完全战败,只要是打不下辽南,或者这支军队丧失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金国的根基就会松垮!如果丧失一半以上的兵力,整个金国就会崩溃!”
西边的蒙古、东边的东海女真、北边的山地室韦还有南边暂时降附的契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才取得统治地位的女真只有持续地保持胜利,维持不败的战绩,其它部族才会慑于其威望而继续接受其统治,但一旦女真打了败仗,它马上就会受到觊觎、受到攻击!如果女真不能保持压倒其它部族的绝对军事优势,那么之前那些老老实实跟在它后面打仗的少数部族就会趁机反噬!北国几千年来的各个部族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此起彼灭!从来就没有一棵像汉人那样的常青树!因为这些野蛮民族的根是破坏性的而不是建设性的,他们可以用几十万的人口数量就爆发出威胁甚至打败汉民族的军事力量,但在杨应麒心中,这种破坏性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仅有破坏性力量的民族并不值得尊敬!
“建设比破坏难上百倍!”杨应麒觉得,文明的发展常常会走入软弱的歧途,但那并不能作为一个民族回归野蛮的理由。“必须坚持下去,虽然这样的威胁很可怕,但我们必须坚持下去!从春秋至今已经坚持了一千多年了,只要再迈过这道坎,之前的苦难也会成为我汉部变得更加坚强的新因子!”
这一瞬间杨应麒仿佛完全融入了这段历史,仿佛完全忘记了他有一个千年之后的梦。在他的这个时空里,世界上除了汴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令人沉醉的地方,那就是嫁接了大宋文明基因的津门。那个地方是杨应麒梦醒后的心血结晶,他希望津门只是这个梦幻文明的起点,而不是终结。
“能守住吧……”杨应麒望着东南方喃喃自语。虽然汉部的兵甲比女真更加精良,器械也更加先进,但眼下双方的技术水平差距还不足以成为影响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力量。一想到阿骨打可能会出动三到五万女真精锐,杨应麒心里就害怕得发颤。
就在杨应麒为汉部的未来既憧憬又担忧的时候,折彦冲正拿着一卷书漫步于大将军府的后花园;曹广弼则刚刚接到阿骨打“严密监视张觉”的命令被限制在来州;杨开远正在回辽口的路上;欧阳适的舰队已经扬帆;阿鲁蛮又被派去安抚东海女真;而几兄弟里面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近几年来和阿骨打关系显得最为密切的萧铁奴——他竟然也学折彦冲称病,把阿骨打的使者拒之门外!这种大逆不道的举动,竟似有意要激怒阿骨打一般!
这个大胆的马贼,难道他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么?还是说他根本就渴望着这场战争?哪怕辽南会因此而变成一片焦土?
辽南对杨应麒来说很重要,杨应麒对折彦冲来说很重要,但这两者对萧铁奴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吃!”
正在教萧铁奴下象棋的杨朴呆住了,一开战就换子,这是什么战法?杨朴看不懂,因为他不知道,这就是萧铁奴的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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