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里耶律大石不断派侯骑侦探那道围墙周边的地形,在脑中绘成了一副地图:“这地方选得好刁钻!”他拍了一下手,心道:“以那样的劲卒来防守,大概有两千人就够了。而我们若从正面进攻,地方太狭,要从海上迂回……”他想起了那些海船,摇了摇头:“对手有那样的水上利器在,我们不但不能从水上迂回,而且连近海的地方也不能靠近。”
盘算良久,觉得必须趁着对方防御工事还未完成,以两万到三万人马轮流强攻,才能拔掉这颗钉子。
“这批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他正思忖,便听属下来报:“萧将军回来了。”
正在沉思的耶律大石听到这个消息,不喜反怒:“怎么现在才来!”冲了出去,只见空旷处停着一千多人马,愣了一下,问上前参见的萧干:“其他人呢?”
萧干一脸黯淡:“没有其他人了。”
“什么?”耶律大石怒道:“这点人抵得什么!那刀阵你就没看到?在那种地形,三两千人冲上去只能让他们一点点吃掉!”
萧干道:“李大人向都元帅建言,说东南海边的这点小问题应该先放放,回离保都统也以为不当为东南一角误西北大事。”
耶律大石奇道:“李大人?哪个李大人?”
萧干道:“李参政,李处温!”
耶律大石脸色一沉:“他怎么来了!还有,刚才说什么西北大事,西北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将军!”萧干沉声道:“耶律余睹叛国,引女真东来,中京已经……已经被女真人攻陷了。”
耶律大石惊道:“那皇上呢?”
萧干道:“好像驻跸在居庸关。李相入南京,或许是圣上有意临幸析津府。”
耶律大石沉吟道:“若北线有失,大辽就危险了!相较而言,东南海边这个小据点确实无足轻重了。罢了,我这就回南京,此处兵马由你统领。”
萧干问:“那道围墙就不管它了?”
耶律大石沉吟道:“靠现在这几千兵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且好生防范,一边固守武清,广派谍报查查这批人是什么来历!同时派人驱遣民夫,沿着那围墙外围,再筑一道围墙,把他们圈起来。我看这批人似乎没有进取之意,若能靠这道围墙保得一时平安,那就万幸了。”
当耶律大石跟萧干交接兵权时,杨应麒也接到了大辽中京已经攻陷的消息,不由得喜出望外道:“这中京陷落的时机正巧!中京一陷,辽主必然南奔。北面战事吃紧,他多半就没心思来管我们这东南小患了。好好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容些,先把船坞弄起来!”
欧阳适道:“大辽怎么变得这样不堪!好歹中京也是一座重城。国主发兵才多久,这便陷落了?”
曹广弼叹道:“你常在南边,所以不知道大辽政局糜烂到什么程度!耶律余睹降敌!这是何等大事!但从这事发生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契丹在西北的防务竟无多少更改增益,这不是把胸膛敞开了让人家砍么?辽人能战之将已经不多,北路军士气又极低落。再加上防务虚实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他们要是不败,才是怪事!”
三人谈论了一会北线的战事,随即重新议定这个新港发展的规划。果然几天过去,契丹人没有发起大攻击,却开始在数里外筑起另一道围墙。杨应麒笑道:“他们居然用这笨法子防我们,看来是没有主动来进攻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