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底怎么样?继续?还是退走?”
他们三人商议的时候,工兵们还在继续劳作着,而曹广弼的人马却已经奉命休息。
杨应麒心中踌躇,欧阳适指着结冰的界河道:“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输给了老天。”
曹广弼摇头道:“跟老天较什么劲!天时这东西对大家最公平了,只是看人怎么用。”
“哦?”欧阳适冷笑道:“那你倒是用给我看看啊!”
杨应麒听到这话怔了一下,脑中闪电般一闪,笑道:“有了有了!不错不错!呆子呆子!”
欧阳适奇道:“什么有了有了?为何又说不错不错?你又在说谁是呆子?”
杨应麒微笑道:“我说我是呆子!哈哈,未来人的科技真不可靠,我们还是学学古人吧。”
曹广弼和欧阳适一起瞪了瞪眼睛,不知他在说什么。
杨应麒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学学曹操。”
“曹操?”
“不错。”杨应麒道:“我们一直埋怨那些泥浆凝固得太快,可怎么就没想到,凝固得快是好事啊。”
他说到这里曹广弼和欧阳适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杨应麒道:“不用水泥了,在江面烧开一个冰窟窿,挑水,就往墙上泼!”
欧阳适一听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老七,这样的办法也想得出来!”
杨应麒微笑道:“我不是想出来的,是记起来!当年曹操在渭河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废话少提,动手吧!”
欧阳适立即传令,让水兵拿了霹雳火球把岸边的江面烧开一些窟窿,就地取水泼墙。杨应麒则指挥着工兵把还没围上的地方围上。
这道墙从界河北岸按地面延展过去,一直抵达东北面的海岸,形成一个不规则扇型。在扇型中间留着有一个缺口——那是留着以后做城门用的,曹广弼的人马就把帐篷安在这个缺口前方堵住,帐篷前面,又有一道篱笆墙。为了保养体力以应付战斗,这八百人都进帐篷睡觉去了。曹广弼也丝毫不受工兵、水师热情的影响,坐在帐中闭目养神。
汉部兵将尽管久经锻炼,但白天忙了一天,入夜后又忙了个通宵,个个疲倦不堪。东方发白时个个动作迟缓,杨应麒知道再这样下去效率只会越来越低,眼见围墙已成了个样子,便下令让他们在墙内搭帐篷休息两个时辰。这一夜北风甚紧,飘雪大如鹅毛,围墙内帐篷又少,几千工兵民夫塞在几百个草草搭起的帐篷里,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两个时辰后铜锣敲响,士兵们挣扎着爬出帐篷,帐篷外已是一层雪被。两个时辰的休息实在不够,因此个个都搭拉着眼皮。忽然有人惊叫一声,旁边的人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彼此传染,没多久几千人都向围墙的方向望去,就连一些赖在帐篷里瑟瑟嗦嗦的民夫听见帐篷外的声响也都爬出来看是什么热闹,结果爬起来一看,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原来那道墙壁从昨晚被北风吹到现在,泥沙杂物砖石都已冻紧,一上午的雪花落下,把整座高高的围墙洒得白花花的一片,极为漂亮!有人试着过去狠狠踢一脚,却像踢到了花岗岩,一边哇哇叫痛一边叫道:“这墙就像铁铸的!”
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站在这道围墙后面,无论是士兵还是民夫都有了一种安全感。而想起这样一道铁石般的围墙竟是自己在一日一夜间筑成,心中又忍不住涌起一股自豪。天气还是很冷,工兵、水兵和民夫们的身体也都还疲倦,但他们刚刚醒来时的颓靡状态都已经一扫而空。曹广弼的部下这时也早已起来,眼见自己背靠坚墙也无不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