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耶律延禧丢了赶猎狗的棒子,问道:“阿骨打亲自来么?”
萧奉先道:“不是阿骨打,是他的女婿折彦冲。”
“就是那伙胆敢来冒犯朕銮舆的汉部?”
“是!”
“哎呀,”耶律延禧说:“这几个人可恶!出兵!出兵!把他们打回去。要是能拿住折彦冲和那个……什么蛮,大大有赏!”
萧奉先应是,耶律余睹连忙上前一步大声道:“皇上!折彦冲南边这一路是疑兵!阿骨打真正的目的是上京啊!”
萧奉先斥道:“是不是疑兵,还不都是你自己在哪里猜测,有证据没有?”
耶律余睹将之前那番话又分析了一遍,说道:“上京是开皇、安德、五銮三大殿所在,内供我大辽景宗、宣献皇后诸石像!上京临潢府更是我大辽列祖列宗坟墓、庙宇所在,那是我们大辽的根本啊!万万不能有失啊!”契丹人游牧习性尚重,所以“首都”的概念颇为淡薄,通常是皇帝的行在在哪里,哪里就是中枢。上京虽然是大辽五京之首,但斜也攻陷泰州以后上京受到的威胁太大,耶律延禧觉得不安全便临幸中京,但他本人也常常不在城里住。
耶律延禧听了耶律余睹的分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耶律余睹道:“女真安排在南路的折彦冲一定是疑兵,只要留下必要兵力固守中京便可!大宋国政不修,且正与西夏龌龊,无力来犯,亦可抽燕京之兵北上!请皇上速发契丹、奚、汉各部,起回离保、锡默、耶律大石诸将,发漠北部族兵马,会同郭药师所部怨军救援上京!女真远来,粮草接济必然困难。上京城坚粮足,若外有大援,城内军心必然大振!再以坚壁清野之策消耗东虏士气,时机一到,内外夹攻,可以破女真于城下!女真根基浅薄,此战若败,势必退回混同江一带,不敢再贸然来犯了!”
萧奉先见耶律延禧意动,大声喝道:“胡说八道!”对辽主奏道:“皇上!万万不可听他胡言乱语!燕京兵马、奚族各部都不可妄动,否则不但中京,连南京都有危险,那时便保不得陛下銮舆万安啊!陛下,你还记得上次汉部来冲銮舆吗?”他担心得最多的其实倒也不是中京安危,而是怕耶律余睹立功。
果然耶律延禧一听这话打了个哆嗦道:“确实危险。”
耶律余睹还要再说,萧奉先喝道:“住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私心么?你是想调集诸路大军,然后趁机掌控兵权,图谋不轨,是不是!”
耶律延禧一凛,这几年大辽谋反叛逆此起彼伏,平了一宗又来一宗,因此他对掌控兵权、图谋不轨最是上心!耶律余睹连连磕头,指天发誓!说道:“臣何敢统帅诸路大军?这等大军,只有由都元帅(耶律淳)总领全军方才令人心服。”
耶律延禧闻言脸色一变,当初耶律章奴谋反,打的旗号就是拥护秦晋国王耶律淳!虽然耶律淳没有响应,而且他在国中威望甚高,耶律延禧一时没借口杀他,但毕竟是留下了一块心病!
耶律余睹望见耶律延禧的脸色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劝辽主亲征,但耶律延禧却已对大发诸路兵将提不起半点兴致,耶律余睹无奈,只好连连恳求,请辽主发兵以济上京。
耶律余睹在耶律延禧身边磨了三天,这个主子才勉强答应增兵三千人,让他会同本部前去救援。
他走了之后,辽主又与萧奉先讨论起怎么样捕鹿才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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