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适本想亲去招降高药师,但转念一想,这也是考验曹孝才的好机会,便对他说道:“你去吧,我上岸等你。告诉高药师,如果他真有本事又愿意效忠,我再买一条好船供他驱驰。”
曹孝才大喜,驾了船去了。
欧阳适和欧阳过便在海边一个渔村中休息,第二日没有半点音讯,欧阳过有些担心,问欧阳运道:“兄长,他要是一去不回该怎么办?”
欧阳适笑道:“不怕,这船上没有太多钱粮,我发给兵丁的也就是一月的饷银,他就是要走也走不远。我看这曹孝才是个聪明人,这些天见我部勒众人的本事,撒钱买船的财力,应该猜到我的背景没那么简单。他不至于根基未稳就把我这靠山丢了。”
第三日中午,果见曹孝才的海船回来,后面跟着一艘破船。欧阳适迎了上去,欧阳过止住他说:“哥哥,待我先上去看看。这些都是新收的人,一去两日,难保没有异心。还是让我去招他们上岸来就哥哥。”
欧阳适略一迟疑,终于摇头道:“海上事当在海上解决。我若畏畏缩缩,反而招他们看不起。当日女真人起兵反辽,我也曾参与其事。千军万马中来回纵横也不怕,还怕这几十个海贼?”
海船靠近,欧阳适让欧阳过撑一艘小舟靠过去,往扶梯上一借力,飞上甲板。他站在甲板上,便如蒙古人坐在马背上那么稳当。
曹孝才早带人列队迎接,行礼道:“欧阳公子好本事!”说着指着他背后一个秃子道:“这就是高药师。高兄,这位就是欧阳公子。”
高药师上前抱拳行礼道:“听老曹说欧阳公子正招兵买马,特来相投。”
欧阳适见他身材矮小,但极为剽悍,显然是在风浪中长年历练出来的,心中颇喜欢,问道:“你带来了多少弟兄?”
高药师有些丧气道:“小的这两年运背,手下只剩下五十来人。”
欧阳适道:“不怕,人贵精不贵多。我听说你这两年过得艰难,这些人还肯跟着你,想来都是忠勇的汉子。”
高药师道:“那是!都是极好的兄弟。”
欧阳适道:“人都在后面那艘船上么?我过去看看。”
两艘船并列抛锚,中间隔着丈余,欧阳适一纵而过,高药师看得喝彩,叫道:“欧阳公子也是海上出身的吧?不知和欧阳济大当家是否有亲。”
欧阳适笑道:“那是我叔叔。”
高药师大喜,心想原来他出身海上大族,并非只有两个钱的陆上雏儿,这趟来投看来没错。
欧阳适巡视了一下高药师的船只人手,只见船只破旧,怕是不能出海了,五十多个人里老弱又占了一半,且个个面有菜色,不免颇为失望。对高药师道:“你要投我,这些人可得精简些。”
高药师苦着脸道:“欧阳公子,这些可都是跟我同甘苦、共患难的弟兄!我若抛弃他们,只怕他们都得饿死!欧阳公子,你别看他们现在没什么精神,若是吃饱了饭,一个个也是生龙活虎的!”
欧阳适见他重情分,不愠反喜,道:“这样吧,这些人还是要精简下来,就让他们上岸去坐些打听了望的事情,钱粮我仍然补足,不饿了他们就是。但留在这船上的,个个都得是精壮汉子。”
高药师脸上神色宽了下来,说道:“公子如此安排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有几个老头是海上的老鲨鱼,通熟东海各处海路,能否让他们留下?”
欧阳适笑道:“这样的人才!自然不在此限!”
欧阳适打发欧阳过去清点新依附的人数发放钱粮,他三人则回到曹孝才坐船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