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宇知道,自己跟“洋鬼子”的渊源,纯粹是姜爱军的关系。
而自己之所以找姜爱军借钱,是因为自己在赌场失意,不得不借钱还帐。
万恶的赌场,丧良心的罗先富。
还好,重生之后,张明宇远离了赌场,把那个到处忽悠人到澳门的罗先富同学,也送进了监狱,为前世的遭遇出了口恶气。
但有时候静下来,张明宇想到自己当初在赌场不能自拔的样子,他心里不住打起寒战,自己又陷在深深的自责里面。
当初在拜金主义思潮影响下,张明宇不听劝阻,急功近利,追求快速致富,占有财富的欲望恶性膨胀,当无法通过正当途径满足其欲望时,赌博这种冒险手段就成为他通向发财之路的阶梯。
多么幼稚的想法哟。
同时,张明宇的投机与侥幸心理也让他在前世的时候,沉迷于赌博中。由于赌博的胜负是不规则的,带有极大的随机性和偶然性,迎合了张明宇以较少的投入获取较多的财富,甚至不劳而获的投机与侥幸取胜心理。
赌博的输赢结果,前世对张明宇是一个强化刺激,使他失去自制力,欲罢不能,至死不悔。
当然,在认知方面,张明宇表现出对赌博的违法性、危害性认识不足;对从小赌很可能发展到大赌,从偶然参赌,很可能发展到嗜赌成性的结局缺乏超前意识和应有的警觉;不以赌博赢钱为耻,反以赌博赢钱为荣。
正因为如此,张明宇对赌博缺乏警惕,丧失免疫力,受偶然因素的影响就可能自觉不自觉地参与赌博,发展到逢赌必上,甚至不可自拔。
赌博与钱和利是分不开的,前世的时候,张明宇抱着想赢钱、多赢钱的心态参赌。一旦赌赢了,他在贪婪欲望支配下收手的情况不多,多数是恋战,以致越赌劲越大。
调查表明,由初赌者为赢家变成赌徒的,是初赌者为输家的5倍以上。
西方有句谚语说得好:贪财是万恶之根。
贪财的心理,让张明宇前世的时候,对涉赌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对赌博场所,诸如彩票站、网络赌场、澳门赌场等流连忘返,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头说说“洋鬼子”,前世的时候,张明宇记得,在江水建筑材料市场,“洋鬼子”带领手下的一帮人,纵横驰骋,打家劫舍,干了很多不为人道的勾当,甚至背负着人命案。
只不过,由于“洋鬼子”做事情有章法,跟一些公安局的人混得比较好,人高马大的,到张明宇重生之前,“洋鬼子”居然还在江湖行走,没有得到警方的严厉打击。
张明宇心里想,这一次,“洋鬼子”犯在大爷我手中,就看看“洋鬼子”的表现再说吧。
原来,“洋鬼子”本姓杨,叫杨汉桥,是江城市江水区本地人,一看汉桥这个名字就知道,杨汉桥出生于1955年后。
其时,正是湖北省武汉市长江大桥建设期,放眼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以“汉桥”这一享誉全国的文字起了人名。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正是动乱时期,杨汉桥初中毕业后,在江水一带打出了名堂。
他爸杨守国是个老派的转业军人,高大魁梧,被安排在江城市第一棉纺厂担任行政科长多年,在家一言九鼎,哪里容得了杨汉桥整天不误正业,打打杀杀的,他的五个儿子中,有三个已经工作,一个被推荐读大学,只有小儿子杨汉桥不成器。
杨守国不是没有管自己的儿子,军用鞋打得底子都破了,军用皮带打坏了几根,但杨汉桥依旧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听使唤,带领几个年纪相仿甚至比他大的年轻人,趁着社会混乱,浑水摸鱼,任意妄为。
为此,老杨不知道给人家赔了多少理,道了多少歉,看到自己管教不了小儿子,老杨一气之下,响应国家号召,把杨汉桥从江城下放到南江省靖西市,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老杨是想着让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好好把杨汉桥改造改造,让杨汉桥成为大有作为的人。
杨汉桥下放的靖西市农村,正好是姜爱军他家所在的村子。
看到人高马大的杨汉桥在村子里农活干不了,农村环境不适应,而且被先到的知识青年欺负,姜爱军的妈妈可怜杨汉桥,正好自己在部队参军的大儿子跟杨汉桥年纪相仿,于是姜爱民他妈就把杨汉桥当儿子养,家里有好吃的就叫上杨汉桥打牙祭。
由此,杨汉桥跟姜爱军家结下革命友谊,姜爱军直接把杨汉桥当哥哥看待。
这种友谊没有断过,哪怕是杨汉桥回城上班,他们两家成了亲戚。
杨守国同志惊喜地看到,自己疼爱的小儿子经过农村上山下乡的改造,回城上班后,杨汉桥在自己的工作单位江城市第一棉纺厂,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老杨同志打心眼里高兴。
他以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就等着他结婚生子抱一个白胖的孙子了。
说实话,杨汉桥回城上班的最初几年,他确实想好好工作,孝敬父母,谈个女朋友,早点成就他父母的愿望。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杨汉桥文化程度是初中毕业,而且还是动乱时期的初中,那个时候的初中基本是在玩玩打打中度过的,根本没有学什么文化。
所以杨汉桥一上班,就到纺织车间直接操作机器,杨汉桥听师傅讲解机械性能和文字说明对于杨汉桥来说,简直是听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