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这种事,我听说过,海城港附近到处是洗头房、按摩屋,还有桑拿房,KTV,就是给那些接收货物的有钱人预备的。”
“是吗?松子哥,前两年可没有呀!”张明宇很惊讶,一想到港口都是大买卖的单子,这些卖粉女肯定会跟着到港口来,建立“红色”根据地。
“这些女的,都是TM的嗅觉灵敏的动物,一看到有重大商机,那不就闻风而动?”
汪松接着说,“而且,我还听说,这些女的不怕抓,警察一抓,马上放人,就是坑了那些港口接货的业务员,被警察一抓,先是罚款,搞不好还要拘留,”
“卖粉女抓了不怕?为什么?”张明宇问道。
“可能是习以为常吧,或者,跟警方有某种默契,反正,我听说,附近港口公安局的几个派出所过年过节发的东西不少,日子过得比较滋润。”汪松说道。
张明宇猛然想到,会不会是“钓鱼执法”呀?
前世的时候,钓鱼执法是执法部门必用的手段。
何谓“钓鱼执法”,从法理上分析,当事人原本没有违法意图,在执法人员的引诱之下,才从事了违法活动,国家当然不应该惩罚这种行为。
这种行为如果运用不当将致人犯罪,诱发严重社会问题。钓鱼执法是政德摧毁道德的必然表现。
在执法经济的利益诱惑之下(比如查处毒品按数额奖励、查处黑车和卖-淫嫖-娼、赌博等按罚款提成等等),我们的“钓鱼执法”大有在行政执法和刑事侦查领域泛滥成灾之势。
张明宇突然明白,张明红肯定是被警察和卖粉女勾结给陷害了,现在他也是走投无路,罚款交完了,警察还说要拘留五天,正好错过了过年,所以,张明红才会打电话给张明宇,不然,要是罚款了事,以张明红这么要面子的人,才不会求援张明宇的。
这也说明,张明红看重跟张明宇的关系,才不顾面子,把这个事情跟张明宇说了。
都是好兄弟,日久见人心。
“真是坑人啊!罚款也交了,还不让人回家过年,你说,这叫啥事啊。二哥,咋办啊?”
张明宇也着急。
钱进说道,“莫着急,明宇,我给你问问,海城市的组织部的副部长刘力华是我的大学校友,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张明宇刚才倒是联系了几个海城的朋友,都答应打听打听,但都是商界朋友,也不知道警察卖不卖帐。
“二哥,松子哥,我还怀疑,警方的行为,可能是钓鱼执法。”
张明宇说道。
“是啊,凭什么卖粉女不抓,或者抓完一放,继续让她们正常营业?凭什么警方不去从源头上捣毁淫窝,而反反复复不断抓人创收?明宇,你的怀疑很对,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海城港口警方绝对有钓鱼执法的嫌疑。”汪松摆了一大堆理由,说道。
汪松当然知道,张明红带领的进口铁矿石接收队伍,非常辛苦,常年在外,不能跟妻子儿女团聚,他也想为张明红做点事。
“这种事,不去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老四,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把明红救出来再说吧。”钱进说。
张明宇想想也对,大过年的,可不能让张明红扣在派出所,他还带着其他业务员,他还要在大年三十的回家呢。
张明红他们在海城港的队伍,已经订好了大年三十返回江城市的机票,张明红要是回不来,张明宇不知道怎么跟明红的爱人,也是张明宇口中喊着的“四嫂”程玉凤解释一下。
还是钱进有办法,到底是组织部的干部,比起张明宇的那几个海城市的物资贸易商强多了,很快,刘部长就有确切消息,告知钱进,已经问清楚了,张明红在海城港务局派出所,交了罚款后,已经被警方释放了。
原来,刘部长的师弟,正是海城港公安分局主管治安的梁副局长,有这么个关系,加上张明红又交了罚款,警方煞有介事批评了几句,就把张明红放了。
张明红长期在外做事,也不是怕事的人,回到港口后,带着一帮业务员,就把那个卖粉屋砸了个稀烂。
张明红跟几个为了自己的皮肉生意,不回家过年,在港口没日没夜,卖弄风骚的小娘们扬言,
“臭娘们,我知道你们跟警方互相勾结,沆瀣一气,咱不怕,你只管报警,我准备到海城纪委告发你们的丑恶行径。”
他这么一说,居然把几位卖粉女唬住了,有一个胆儿大的女子,跟派出所再打电话,派出所竟然不管了。
派出所的人也不是苕,主管治安的梁副局长亲自打电话,要派出所释放所谓的“嫖客”张明红,那么这个张明红绝对跟梁局长关系不一般,可不能够为此得罪了梁副局长。
再者说,他们跟这些娘们配合的事,是决然不能上到台面的,所以就不理会卖粉女的诉求了。
张明红知道,自己一定是被几个涂脂抹粉的傻逼卖了,才会被警方抓了,不然,怎么可能自己啥事没干,刚一进屋,就有警察查房,就被带走了。
张明宇心里想,在执法经济的利益驱动下,“钓鱼执法”呈不断向社会扩充“执法力量”之势,提成机制让有关部门公然在社会上“招聘”大量“钩子”,也就是所谓的“协查员”乃至“有正义感的社会人士”。
可以确定,张明红就是栽在“钩子”,也就是卖粉女的手上。
这些所谓的“钩子”,败坏了“正义”和“正义感”的名声,使社会诞生出大量不从事生产性、创造性劳动的寄生虫,也使法律、公权力的公信陷于崩溃的危险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