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纯的感觉中,明月就像早晨树叶间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清爽动人,走过之处必留下薄荷般的清新味道。
有时候看上去明月似乎特别的天真无邪,她表演起无辜来,几乎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天才。在她貌似委屈的背后,其实对他人的伎俩与目的洞若明火,她会不动声色处理得举重若轻,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在训练馆,栽在了温纯的手下。
明月穿着警服的时候,清爽干练,一脸的智慧,但柔和亲切,不像很多的女警,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整得像把利刃,再怎么装亲和也掩盖不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看谁都像是犯罪嫌疑人。
看着看着,温纯的心底犹如翻卷的波浪,血液与神经飘扬起来,潜在的情愫在心中涌动荡漾。
明月一抬头,温纯赶紧把火热的目光转到了远处,装腔作势地招呼服务员。
服务员跑过来了:“先生,又什么需要吗?”
温纯大大咧咧地说:“点餐。”
明月点了法式香橙煎酥饼、玉米披萨和意大利蔬菜卷。
“我的呢?”温纯眨巴着眼问。
明月反问道:“我知道你爱吃啥呀?”
温纯毫不客气地说:“我是肉食动物,有肉就行。”
“我是素食主义者,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自己点吧。”明月把菜单递给了温纯。
温纯比划着餐牌上的图片研究了半天,最后点了一份德国咸猪手,好像就看它比较对胃口。
没办法,从小跟着老爸温一刀走村窜户,温纯看惯了猪跑,对猪肉情有独钟。
食物很快就端上来了,温纯用起刀叉来很不习惯,刀太钝切起肉来很费劲,他乒乒乓乓刀叉碟子碰撞的声音惹来邻座异样的眼光。最后,他很沮丧,干脆放弃了努力,可怜兮兮地看着明月,低声问道:“哎,小朋友,我可不可以用手啊?”
明月狂笑不止,好半天才忍住。
她把温纯的那份猪手端到面前,帮着锯成了小块,边示范边说:“这要锯,拉拉扯扯地锯,懂吗?不能像你那样傻啦吧唧地切。”
这会儿,明月就像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耐心地讲解示范简单的生活常识,温纯则像个听话的小朋友,很痴呆地守在旁边,吧嗒着嘴巴,似乎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明月面前,温纯乐于享受装白痴或者幼稚所带来的一切成果。
锯完了,明月把盘子再次推到了温纯面前,伸开了巴掌。
“干什么?给你来一块吗?”温纯叉起一块肉皮,作势要放在明月张开的手掌上。
“呀,你要干吗?”明月尖叫着,迅速收回了手。
温纯也笑了,反问:“那你要干吗?“
明月拖长了声音,不耐烦地说:“付小费啦。”
温纯上下摸了一遍,摊开双手,说:“没零钱。”
“那不行,必须得付,白帮你服务呀。”明月把咸猪手抢了过来。
温纯又要抢回来,却被明月拽住了。
温纯只得哀求说:“那我先欠着,我可以付比较高一点的利息。”
明月笑着说:“好吧,利滚利的哦。”
咸猪手又回到了温纯的手中,他叉起一块来,塞进嘴里,又问她:“明月,你就不怕我赖账不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