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阿勇躺在原本属于nainai的屋子,他最愧疚、最痛悔的事,nainai没有住上一天的新房,他多希望昨夜的梦能够成为现实,nainai还有大黄狗能够回来,哪怕让他看上一眼也好。这一夜他又失眠了!
次ri,满天晨星,躺着的人早早的起来,抱着一捆柴准备给他那在外奔波的儿子烧炕,他不想再让那懂事的孩子再记挂家里,也不想更不舍得冻着他,早上的风很凉,他有些瑟缩,夹着柴的手不知何时已开始抖了,肚子里刺骨的疼仿若针扎,刚硬的他总是硬挺着,妇人他也没让知道,火红的柴钻进了灶里,猛烈燃烧,照亮了他的脸、他的发、也照亮了他那蜷曲的羸弱身影。
早上,阿勇打算下午回去,耽误了几天班,少挣了有几百块钱,而且这样影响还不好,吃过早饭,走进一家村里的小卖部,出来后,他便顺着西边的山坡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特别沉重,也特别无耐,生死对于他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看的很淡,但是亲情、狗情让他真的受不了,山坡上一片枯黄,枯死的野草贴在土地上,旁边站着的两颗大树死死的呆立着,头顶上传来二只乌鸦难听的叫声,远处的山脉还是那么清晰,阿勇一眼就看出了大黄狗的归宿地,上面长满了杂草,但他并没有走去,塑料袋在风中发出叫声,沉重的坐在了山坡上,望着远方,垂着头用手捋了下头发,顺着脸颊捋了下来,几年前,自己在山坡放羊,几年后,自己的nainai、大黄狗静静的躺在了这里,他恨不得现在也躺在这里,从儿时的劳苦到现在他真的有些受不了,困苦他不怕,生死他不怕,他怕的是亲情的离去,痛苦的记忆。
起身走到了大黄狗的住处,拔掉了它坟头上的杂草,又往上捧了些土,旁边还有耗子扒的几个大洞,他也一一的给填上了,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两根火腿掩到了土里,往后挪了挪步子又抚平了自己的脚印,一句话没说,立了一会望着坟头,便朝着山坡下的河边走去。
河水仍静静的流着,树林里依稀有几头牛在张望着,阿勇坐在爷爷nainai的碑前,刚刚他拭去了上面的土灰,又把塑料袋子里的小瓶白酒倒在了爷爷的碑上,看着碑上面的二老名字,阿勇的心在滴血,眼里久久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但是他一句言语都没有,坐了一会,起身大步的走去,塑料袋在手中用力的甩去,走的是那样大气、那样释怀、远处,阳光下他又回着头望了望,泪水已打湿了他的脸!
家中,阿勇买回了青菜、肉、还有一只小鸡,出门时又在大黄狗窝的砖头上压下了五张红纸,因他知道给妇人是不会要的,出门时他不让二人出来送他,他想自己走,这样走的安心,屋里的二人透过镜子跪在炕上静静的望着望着,妇人的眼早已没了泪,有的只是呆滞!
合上了木头大门,阿勇没在往屋里看上一眼,此时他多希望nainai、大黄狗都在,都能送送他!送他到村口,泪水再次滴到了地上,滴到了地上、、、、
远处,当阿勇坐在三轮车上,后面卷起的一片云烟,徐徐远去,他望着西边的山脉,西面的山坡,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泪的涌出,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又有几人经历到了情到深处。
种种经历,让阿勇更加坚强起来,又想起了躺着的人那句深刻的话:“经历沧桑的人是不会经意气馁的!”越是这样的生活,他越要支撑这个家,他相信,这是上天的垂青,上天对他格外的眷临,生活本是经历和荆棘的结晶!荆棘开的花才是最漂亮最完美的花!带着坚定的信念阿勇消失在了前方的道路上。剩下的只是路上的车辙与他的足迹。
晚上,阿勇躺在了冰凉的床上,并未睡去,肚子一天也没怎么进食,他也不知道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多情,这么脆弱,当孙晓回来时,看着挂在门上的锁开着,笑容撕开了嘴角,进了屋看着躺下的阿勇,并没出声,回来了,阿勇问了句,嗯,孙晓点头应了声,看着他脸上沉重的表情,孙晓抿了嘴低着头也没多问,他太了解阿勇,太知道他这么多年的遭遇,洗了把脸,去了趟厕所,进屋关了灯,便也躺了下去,夜se中,两人都在睁着眼,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的思绪此时也许飘出了好远好远、、、、、、、
又是一个早上,虽说已是深秋,但是街上的喧闹声、小贩吆喝声、还有隔壁两口子孩子的哭声都在刺激着两人的神经,收拾好一切,锁上门,两人朝着饭店走去,阿勇还没从昨天的烦扰思绪中走出来,一路上没话,只是孙晓东看看这、西瞧瞧那,他知道阿勇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孙晓差点让什么东西绊了个跟头,打了个趔蒛,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鞋带,对面的阿姨牵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犬类,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么不着调的走路,他的狗伸着舌头望着他,似是在说:“我都没摔倒,你太不着调啦!”阿勇看着蹲在地上系鞋带的他,两人相视一笑,便朝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