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却笑了笑:“马公子,你说管家和堂主有什么不同?上人和下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受人尊敬和受人羞辱究竟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我!别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我是不在乎的。”
没想到王管家居然深得老庄之精髓,对世事参得如此透彻,马小知一时倒沉思起来,照此看来,下棋和当官,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王管家这时才解释:“我永嘉一派,掌门到了五十岁左右,一般就会宣布退隐,那时精力不济,只能让位给小辈。下面的舵主堂主也是一样。只不过我退隐得比别人早了些。唉,周长老来找我,让我做你的管家,开始时我也不愿,后来听几位长老说,只怕你是千古难得一见的良才,这才心动。马公子,但愿你别辜负了老夫的期望。”
马小知一笑,老家伙倒会借题发挥,现在就督促起自己来了。
很快就开了课。那教习之所在一处花园内。和别的学生不同,马小知的派头特别大。每天早上他去花园时,都是坐着马车。王二在前面驾车,王管家亲自陪同,螓儿在旁小心服侍。
到了花园,王二将软椅摆好,他才下车,慢慢坐上去。螓儿立即端着燕窝汤立在旁边,马小知一说渴,她马上就会倒一碗,亲自送到马小知嘴边。有时马小知喊累,她立即又会替他捶背。
可惜花园中的学生除了曹杰,都是少年儿童,不知道排场为何物,因而也不知道羡慕。倒是不少小孩见燕窝汤好喝,纷纷叮着螓儿要。马小知倒也大方,来者不拒,害得螓儿每天都要多带。
曹杰自然不会羡慕。他的心已全部被棋谱吸引住了。
倒是四个教头看不惯,但想到他是长老看重的人,也就不敢罗嗦。马小知每月有二百两银子的工资,反正是白得的,他花起来也就不心疼,每天都喊四个教头回去吃饭。几天下来,四个教头就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知微堂的刘堂主和知几堂的钱堂主每天也过来授课。刘堂主和钱堂主都是三十几岁,只是刘堂主为人厚道,钱堂主却十分促狭。钱堂主一脸麻子,鼻子旁边还有颗大痣。相貌不行,他只好用威严来补足。
可惜花园里的学生中除了曹杰马小知,其他的都是小孩。钱堂主在小孩身上逞能,总觉意犹未足,没多大意思,曹杰又太好学,找不出缺点。唯一能拿来试刀的,只有马小知了。
两了斗了三回,马小知嘴皮子利索得要命,岂能让他占上风?钱堂主没能在马小知身上找到威风,心内十分焦急。
马小知现在抱定一个宗旨:你们不是要我学一年吗?我非要你们几个月不到就主动开除我!几个月要是不行,那半年后,等人来考校时,我假装什么也不会,看你们让不让我走?!
在花园里,别人每天都在用心学棋,他却将棋书一扔,大看特看圣贤之书。孔老夫子若是知道他如此向学,只怕也会感动。
这日钱堂主过来,见他正在看别的书,当时内心就十分激动:这下总逮着机会了。他当即一把将书搜去:“教习之时,岂能看闲书,你也太不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