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响受到马小知这一奇招的突袭,顿时手忙脚乱,穷于应付,让他越来越怕的是,他觉得自己应付的不是马小知,而是他自己,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和自己对打。
他的心中渐渐失去了冷静,马小知就象是他的影子,怎么甩也甩不脱。五十多招过后,他出招的速度就越来越慢,每出一招,都要用上全身之力,仿佛手臂上绑着重物。
陈千响极力想着那应对之策,可无论他如何想,总是脱离不了马小知的掌握。任他怎么下,马小知就只有一招:他一落子,马小知就以盘上中心点的子为轴,在对应的地方落一子。
他下在左下角,马小知就下在右上角,他去右上角,马小知又立即转身去左下角,招式始终和他一模一样。他去吃马小知左上角的子,眼看着就要吃到,可马小知那边,也虎视眈眈地要吃他右下角的子了。他回身去右下角救,马小知也回身去左上角救。
陈千响在场上是疲于奔命,马小知却是悠闲自在。下到七十招时,陈千响的汗就滴了下来,脸上一片通红。
马小知看着陈千响狼狈的样子,暗地发笑,于是笑着问道:“陈堂主,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不会下棋,却能赢了吧?”陈千响只好默不作声,眼睛盯着棋盘,苦苦思索。
马小知紧紧追击:“我现在才知道八齿刮骨刀李占我李大家为什么才开局就认输了,唉,大家就是大家,名手就是名手,算得就是比别人深,才走几步,就能知道以后是什么结果。唉,怪不得人家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言下之意,陈千响不过是个外行,看不出结果。
马小知这时架起了二郎腿,夸奖起陈千响来:“陈堂主真是聪明异于常人,自古以来,才开局过了二十几招就输棋的,几乎没有。可陈堂主现在好像已经明白了发生这种奇事的原因。陈堂主悟性之高,令人佩服。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话里讽刺的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可陈千响和那些玄武派弟子却不敢出言反驳,都盯着棋盘,苦思对策。
见陈千响越走越慢,马小知心中开始计较:这家伙要是象我刚才一样,采用拖字诀,那怎么办?不行!于是就对于棋正道:“棋正,要是都象陈堂主这样下棋,只怕下完后,新娘子也生出孩子了。棋规上是怎么说的?”
于棋正这才想起来:“马公子所言有理。来啊,拿沙漏计时。”棋馆里的杂役赶紧去找,谁知回来时依然两手空空:“馆主,不好了,棋馆里的沙漏不是坏了,就是借出去了。怎么办?”
陶馆主梁上顿时一红。原来昨天晚上柳发财连夜过来托人情时,陶馆主不愿作小人之态,让柳发财欠着自己人情,因此当时就没说自己的主意,等柳发财走后,他立即暗地里派人,将棋馆内的沙漏带回家的带回家,弄坏的弄坏,只留下几只第二天要借出去的。
他是这样想的:假如马小知聪明,见没有沙漏,就能采取拖字诀,虽说这样可能于事无补,不过聊胜于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