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喊声回头张望。她看到了一张英挺的脸,剑眉入鬓,鼻如悬胆,一双星目在黑夜中如幽幽的潭水清澈而又明亮。
三郎也看到了眼前的女子。那是一张绝美的脸,美的华贵,美的动人,美的妖艳,美的令人窒息。一个自己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女子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素娥!怎么是你?”
三郎惊呼出声,眼前的女子也认出了他,声音颤抖着犹自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三郎!真的是你吗?你是三郎?”
“素娥,是我,你怎么到了这里!”
“三郎!”
素娥悲呼一声扑到他的怀里,香肩抖动的更厉害,多年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笑雪风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任由她的珠泪打湿自己的长衫,此刻他明白:素娥一定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才哭的如此伤心,如此令人断肠。更大的疑问是她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到了深宫内院?于情于法都是不可能的。
待见她发泄的差不多了,哭声缓和下来,他轻轻捧起她清瘦的脸庞,温柔道:“素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到了皇宫?”
素娥听他问起,又抽泣起来,好半天才止住悲声,幽幽道:“三郎我对不起你,我……我已经是……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笑雪风如遭电击,浑身一阵颤抖,他明白皇帝的女人意味着什么,皇帝的女人谁敢染指?那是大逆不道,诛九族的罪,也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她。他强自镇定心神,道:“素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素娥牵着他的手到了假山洞口的边缘,找了块青石坐下,一双冰凉的素手握着他,断断续续道:“当日你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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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娥的表哥龚美在素娥入驻流云雅阁后,得了一笔银子养好了病。他本是一位银匠,病好后,用剩余的银两在汴京繁华的大兴街上支了一个小铺,靠给人打造金银首饰,耳环手链为生。
一日里他多打了两个首饰,心中高兴,提前收摊,本想逛逛汴京城,因此绕远而行,无意间看到路边一处二层柜坊内热闹非凡,门额上题着几个大字“大道通天”。心中好奇之下,便凑进门槛向内张望。见里面一层是座茶楼,正待转身而回。
一店伙计模样的人迎了出来,怂恿道:“吆,客官里面请,这里可原您的发家之梦,一贯换百贯,百贯换金山,比您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劳来银子可快多了,客官里面请吧!”
说着话连推带拉望里让。龚美这个人也读过几年书,还中过秀才,肚子里有些墨水,他却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好所在能让人“一贯换百贯,百贯换金山。”大道真的能通天吗?
好奇心驱使之下,跨步进了柜坊。伙计一直将他让到二楼,到了楼上看到此起彼伏,一个个面带紧张而激动的人群,他也明白了,原来这里是赌场。
北宋立国之初严禁赌博,太祖时,由窦仪等编修的《宋刑统》中就规定:诸博戏财物者各杖一百,赃重者各依已分,准盗论。其停止主人及出九和合者,各如之。对赌博按盗窃罪论处可谓处置甚严。鉴于赌风太盛,宋太宗赵光义于淳化二年二月再下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
到了真宗年间法令更为严格,即使你是登科进士,只要以前犯有赌博罪,除革除功名外,罚铜四十斤,还要处以流刑。而且这项措施主要就是针对京城开封府辖区。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明阁柜坊与官员勾结,外挂市匾,内设赌局,一些文武官员更是嗜赌成性,甚至参与到赌坊的经营中来,或放钱,或抽头,或倒卸。为了一己之私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