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出生之时,母亲庞氏曾梦到明月入怀,醒来后便生下一女,因此取名刘娥。然而刘娥出生不久,刘通便奉命出征,谁料牺牲于战场上,因刘通无子,家道中落,庞氏只好带着襁褓中的**寄居娘家。
在她十三四岁时,便出落得巧小玲珑,纤秀媚,再加性情又聪明机警,对书画文字、丝弦弹唱,一学便会,更令人称奇的是她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民间早已失传的一种鼗鼓之技。鼗本寻常小鼓,没什么可听的,可因刘娥天资聪颖,丽质翩跹,能以自己的意思变化运用,竟能使人听了她的鼗鼓如醉如痴,欲罢不能。
因为庞家穷困,刘通生前又为官清廉,并未曾敛下什么财产,日子过得极为清贫,后来母亲病世,屋漏偏逢连阴雨,庞家又遭了一场天火,烧了个片瓦不留,只剩下刘娥和表哥龚美相依为命。万般无奈之下表哥便带上十三四岁的刘娥北上汴京求生。
到了汴京,二人人生地不熟,举步为艰,龚美连日劳累终于坚持不住,一病不起。万般无奈之下,刘娥只好抛头露面靠表演鼗鼓赚一些小钱给表哥治病,可是她不是名角,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住店糊口,眼见表哥的病越来越重,刘娥欲哭无泪。恰巧流云雅阁的老鸨邓嬷嬷路过,见她生得美貌,遂动了歪心,答应出钱给龚美治病,条件是她必须纳入流云雅阁为妓十年。
刘娥为了给表哥治病,万般无奈之下以卖艺不卖身为条件,答应了这款不平等条约,堕入了青楼。
因她并没有知名的文人官员捧场,只能弹唱些陈年老调,因此台场清淡的很,上次许世儒宴请笑九天,请了本倌头牌巧月儿,另一个人并没有指定,老鸨闲她吃闲饭,便把她派了去,也因此结实了笑三郎。
笑三郎赠她的那首词,辞藻优美、瑰丽,经她谱之为曲,弹唱的婉转动听,倒是吸引了不少恩客,名声渐响,门庭渐渐热闹起来。今日正闲来无事弹奏这首曲子,而三郎又被王强软磨硬泡带到了流云雅阁,进而被歌声吸引,与她相逢。这一切看似巧合,也不能不说冥冥之中似有天定。
笑雪风听她讲的凄凄惨惨,泪光荧荧,便又勾起了自己的心事。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三郎怜其身世,遂又赠了两首词给他。刘娥感激不尽,当场弹奏了几首曲子作为回报。
笑三郎听得如醉如痴,暗忖道:“这女子好才华呀,所奏之歌赋如行云流水,泉水丁冬,绕梁不绝,加之特殊的出身,更多了些凄凉的味道,越是这样却越是吸引人,比之宫门歌舞尚强出许多。”
两人正弹得投机,楼下王强开始高喊:“三郎,完事了没有,该回去了!”
刘娥听得雪腮泛红,更加妩媚动人,羞怯之态直媚到人的骨子里面去。三郎看得呆了一呆,王强再下面又开始催,万般无奈,起身与她告辞。
刘娥依依不舍,幽幽道:“公子还会再来吗?”
“这……”
三郎略一迟疑,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到了对面的“蛰仙居”酒楼,心中一喜道:“此地我是不方便来的,如姑娘愿意,我们三日后可到蛰仙居,三郎向你学习萧管琴技可好?”
“奴家技艺粗糙,怎入得了公子法眼!”
笑三郎一阵失望,却听刘娥又道:“不过,只要公子愿意,奴家愿意倾囊相授,三日后巳时我们到蛰仙居相会可好?”
她自觉相会二字用的过于亲近,面颊上遂又飞起了红霞。
“就依姑娘之意!”
三郎心中高兴,拱手与刘娥道别。
到了楼下,王强坏笑道:“三郎,与那姑娘**了这么久可还好么?”
三郎怒骂一声:“休要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强见碰了钉子,嘿嘿笑道:“三郎,我……你……你能再帮我作首诗么?”
他见三郎生气,担心他不答应,说的吞吞吐吐,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既得了人家的好处,又结实了刘娥,可说是一件喜事。便随口吟了一首诗给他。
王强找了纸笔记了,高高兴行地出门而行。
到了街上,两人分手,各回自家。笑三郎走出不远一抬头,看到了远处夕阳西照下,金灿灿,高高露出的宫墙一角,暗叫一声:“这个刘娥不会是她吧?我说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