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等家仆们全部退走,这才冷着一张小脸,对邓飏几人道:“你等酒后失德冒犯了‘天机’先生,现下还不速速过来赔罪?!”
他话音才落,几个纨绔似乎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一个个忍着身上疼痛,忙不迭的走过来,纷纷施大礼,七嘴八舌的道:“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宽恕。”“小人多喝了几口马尿便昏了头,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有邓飏犹豫了一下,而后缓步上前,咬了咬牙,道了声“在下无礼之处,望大人莫怪”后便再也不发一言。
看着眼前这些平日里为祸一方,嚣张跋扈,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纨绔,实是令我鄙视,反到是邓飏尚还有几分骨气。
几个纨绔说完,我装做沉思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偶?如此说来,你等原来皆是酒后乱性所致?”
“正是,正是。”纨绔们赶紧点头道。
“观尔等均是弱冠之年,如此说来到也有情可原。”说到此处,我顿了一顿,见几人闻之面露喜色,便接着道:“不过……。”
他们没想到我突然口风一转,不禁均是一愣,随后似乎是想到各自之前对我的言行,一个个又害怕起来,只有邓飏沉着脸,毫无表情。
“不过你等先前所为,非但辱骂于我,更是打伤了干之从人,若就此算了,岂不令外人以为在下可欺乎?”我盯着他们,冷冷的道。
我这话说得极是义正言辞、理直气壮,不过辱骂我是真,至于打伤了仆从却明显是栽赃,不要说打伤,刚才那几下子,恐怕连张任他们的皮都没碰破一点,最多也就是身上沾了点土,衣服起了些褶子罢了。
话虽然说得实在荒唐,但既然何晏能说,我又如何说不得?况且如今形势比人强,不要说我的仆人被打了,就是我说我自己被他们打了,又能如何?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的。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在有些方面,的确是有天赋和才能的,譬如这个长的面目普通的纨绔之一,在我说完之后,很快便明白了我言外之意思,反应之快便连何晏也比之不急,谄媚着笑道:“大人声望名扬天下,在下万不敢欺,只望大人宽恕在下,明日在下必亲携厚礼,往大人府上请罪。”
其余几人听了,也马上醒悟过来,纷纷表示要带着礼物前来赔罪。
事已至此,我见目的达到,脸色便也略微缓和下来,亦不想在酒肆多留,这些纨绔虽然后台不那么强悍,但也都是官宦子弟,家中关系枝节相连下,也不可轻视,再者算上何晏,我当然不欲树敌太多,否则必不会这么轻纵了他们,所以也才用出这让他们花钱消灾的办法,反正我爱财的名声已是众人皆知,也不必在乎什么。
不理睬那些纨绔子弟,我冲何晏拱手道:“平叔公子,天色不早,干就此别过了。”
何晏闻言,娇然一笑道:“先生大才,晏早有心请教,今日相见,还望先生能往在下陋居一坐,也好让晏受教一二。”
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这何晏的邀请,打死我也不会去的,要知这家伙在历史上可是身负两个宗师名号的“牛人”,首先便是空谈宗师,历史上魏晋名士的空谈之风便是源于此人,他口口声声说着“以无为本”,宣扬人应该“贵无”而“贱有”,但他自己却是浮华贪婪,以至于史称其乃“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这空谈也就罢了,不过耍耍嘴皮子而已,最可怕的则是他乃“嗑药”宗师,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被无数魏晋名士所推崇的,前后有数百万人服食的“五石散”便是经何晏改良服用后而得以推广的,他本人说吃那东西“非唯治病,并觉神明开朗”,可让人精神爽朗、气色红润,而且“五石散”还有春药的作用,极大的满足了何晏这个色中恶鬼的生理需要,不过这东西吃完后浑身发热,需要穿宽大衣服不停走动,吃冷食、饮热酒、冲冷水浴,否则吃完了就会中毒而死,即便如此日久天长也会慢性中毒而亡,症状有:舌缩入喉,痈疽陷背,脊肉烂溃,使人痛苦异常得要自杀,毒性简直比后来的毒品要重很多,这不是古代“嗑药”是什么?面对这样一个“牛人”,就算他现在还年轻,没有鼓捣出那“五石散”,我也决不会和他有太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