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比我更要装得狂放几分,发际微松了一些,衣衫上还沾着些油滓,醉眼迷离的进三步退一步,歪歪扭扭的走着,大声道:“子翼之……之言,颇和……孙子用兵之道,妙…….妙哉!”
我用眼角扫着他那副模样,不由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演得还真不错,嘴里则似含着个核桃,哈哈笑道:“凡……凡与敌战,若道路……道路不能通,粮饷不能……不能进,推计不能诱,利……害不能惑,须用正兵。”
“正兵?何……何为正兵?”徐庶脚下依旧不稳,嘴里也仍说得含糊,但眼中却闪过一道探询之色。
“这……这正兵……者,需拣士卒,…….利器械,明赏罚,信……信号令,且战且前,则……则胜矣。是故曰:‘非正兵,安……安能致……致远?”
“哈……,好一个……一个非正兵,安能致远。子翼此语当……当浮一大白,拿……拿酒来!”徐庶也哈哈大笑起来,外表的酒罪狂放之下,却冲我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同之色。
此时我与徐庶已走至二道院中,我将手中酒壶晃着提给他,这家伙装得跟真地一般,伸手摸了几下才抓住,而后仰头灌了几口,然后刚走两步,便假做脚下一软,险摔倒,累得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拉住他,心道:“你要装就装,不用这么逼真吧,自己撑着点劲啊!”
“君……兴,徐大……大人酒过了,你……你搀好他。”我冲一直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的张任道。
张任连忙应了声“是”,而后上前扶住徐庶,徐庶则象征性的争脱了两下,嘴里叫着“庶尚未醉,再来无妨”。
就这样装着,我们三人来到前院,此时早有我府中家仆及徐庶从人听得动静,见状忙纷纷上前相搀,而我与徐庶自然还要继续表演一番,直到出了府门,才彼此勉强晃荡着拱手告辞。
将徐庶送走后,我在张任的搀扶之下回到后宅,此时天色已近三更,又逢乌云遮月,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书房及厅中有烛光闪烁。
刚刚踏近小厅,仍旧装醉地我突然只觉莫名的一阵恶寒,但这绝非天冷之故,乃是发自心底地惊疑,而张任似乎也有所感,扶住我的手一紧,便要将我拉到身后,然而便在此时,骤然一个黑影快疾的从我左侧扑来,瞬息间我与张任尚不及反应,已有一柄冷森森的短刃抵在我脖颈之侧,同时亦有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传进耳中:“蒋大人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