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力,日久见人心。”
请陆家兄妹进到厅中,略坐闲聊了片刻,陆雪便往后宅去见云了,厅中只剩我和陆逊,便听他微笑着道:“逊此次前来实不相瞒,乃是受我主之托,欲请子翼先生相助也。”
我听了装作诧异的道:“孙将军麾下有公瑾、伯言这般人才,文臣武将众多,干不过布衣之身,不知有何能以助之处?”
陆逊看了我一眼,笑着摇头道:“子翼莫要说笑,当日在南徐时,先生曾为我主借荆州于刘使君之见证,如今使君得益州之地,自当还荆州于我主也。”
“嘿,果真他是为荆州而来,想来孙权也知要想从刘备手中要回来实是甚难,也不知是谁出得这缺德主意,竟来找我出面。”我心中苦笑着想,却继续装傻点头道:“干自知此事,然孙将军若要荆州何故不往成都去见刘使君?”
陆逊也不知我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楞了一下随后玉面之上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道:“逊向来敬重先生之才,我主已派子瑜先生往蜀求见刘使君,然子翼以为荆州可能如约归我东吴否?”
这问题确实够尖锐,实在令我难以回答,于是只能捋着胡子,眯起三角眼来,含糊的道:“刘使君乃重信之人,当日既有书为证,应不会推委吧?”
陆伯言听了悠然一笑道:“荆州四十二州县,横越长江南北,地广物丰,我主当日见刘使君苦无栖身之地,又有曹操窥视于侧,且得先生之言,方暂借其安身,以合抗中原,实已乃仁至义尽,刘使君虽素有信义之名,然其左右众士怕难免有借而不还之心。”说着他起身一躬,恳切的道:“我主知子翼乃是天下名士,又得刘使君相重,故命逊前来请先生相助,使荆州能重回我主所辖,使刘使君不失信于天下也。”
我这叫一个头大,那时我不过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借不借都是你家小孙老板的决定,何必说的好象是我借的一般?再说如今刘备还不还荆州哪里又是我能劝得动的?于是我忙也起身,很是为难的道:“干虽受刘使君厚看,但于此等关乎一州取舍之事,恐无力相助也,还望伯言见谅。”
陆逊闻言微微皱眉,他是何等聪明炯智之人,即便无顾雍相告,亦早知孙权本就对不动干戈取回荆州未抱多大希望,而我既有“天机”之名,若看不出其中为难之处,毫不犹豫的同意那才真是奇怪,但若要空手而归,不免有些难以复命,因此仍不放弃的道:“子翼曾为江南安定奔走,促我主与使君联姻,固盟约而抗曹操,如今莫非欲见两家因此交兵于江南,令万民受祸,曹操窃喜否?逊还请先生深思也。”
我皱着眉,沉思半晌,虽然孙权与刘备在荆州归属的问题上显然难以达成一致,但我当初既然为刘备出了这个主意,不论孙权借地有几分源于我,如今要是置之不理,不做些表示,怕是孙仲谋肯定对我很是不爽,我既欲左右逢缘于两家,还是要做点什么才好。因此沉思半晌,苦笑道:“干与伯言亦算相交非浅,不妨直言相告,其实以干之见,荆州虽乃富庶之地,然却处四战之中,远离巴蜀而近东吴,乃易攻难守之地,于刘使君实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昔日既有约定,又有孙将军看重及伯言之情面,干自会将此所思修书一封呈于使君,至于刘使君能否归还荆州,恐非我之力能决之事。”
陆逊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俊面之上露出赞赏之色,道:“子翼以鸡肋而喻,实乃妙也,逊本以为以子翼与刘使君之交,即便相助亦以信义相劝,不曾想竟有如此中肯之言,实令在下钦佩。”
我听他此言,正可借这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立场,因此微微笑道:“干又未曾投于刘使君,虽与使君及孔明、士元等人交好,然既当日有约,孙将军又请我相助,自当就事论事,不加私情,况且正如伯言所说,干实不想孙刘两家反目成仇,江南因此受兵祸之灾,而令曹操这等残虐之人得势也。”既然要表态,自然少不得要拉曹老大出来口诛几句,衬托一下气氛。
陆逊听了连连点头,我却不知他能信几分,不过说了总比不说好。
命黄皓取来纸笔,我挥挥洒洒写了封信,又加了自己的印信交与陆伯言道:“伯言既来竟陵不如略住数日,也可令干一尽地主之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