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将军素来与李将军交厚,他也对那人颇有不满,何不将他请来探其心意,若可则请他邀其他营中校尉饮酒,于其酒中下蒙汗之药,一一绑缚起来,从者可生,逆者则亡!”王兰眼中闪着寒光道。
雷贺望着他有些狰狞的表情,不由一愣,犹豫道:“众将虽然与俺有些矛盾,不过也都是一起拼命的弟兄,这……这似乎有些过了。”
王兰摇头道:“将军一向豪爽,怎么如今却畏缩起来?我营受不公之遇时,可曾见其等为将军进言?况将军此为乃为众人之性命也,待诛张任后,保得刘璋安稳,不但无罪,尚有大功,亦得卫主除奸之名,如此好事若对其等讲述,何不是再生之恩?”
雷贺听了琢磨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子清说的有理,他娘的老子便搏这一把,不过李奇那里还要你去问问,俺老粗一个怕是干不来这等事情。”
王兰拱手道:“将军尽管放心,此事不可拖延,兰这便去探李将军之意,只是将军既允,却不可反悔,否则李将军那里恐日后有变。”
雷贺挥了挥手,略有不满的道:“他奶奶的,老子说话何时不算数过,吐口吐沫掉地上便是个坑儿,你大可放心,娘的!死就死了没什了不起,要是落个骂名,俺家里人还怎么抬着头做人?!快去!快去!”
王兰点了点头,拱手出帐而去。
李奇(感谢验飞推荐)微黄的面容上静如止水,面无表情的手捧一卷兵书而看,然却半字未入脑中。
“启禀将军,王司马救见。”帐外亲兵恭敬的道。
眉头微微一动,李奇放下书卷,淡淡的道:“请!”
帐帘一挑,王兰神色自若的走进帐中,随后恭敬的施礼道:“兰见过将军。”
李奇轻抚着胡须,平静的问:“事可成否?”
王兰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微眯的双眼略睁,其中寒芒一闪,李奇轻声道:“好,日后若有所得,子清便是首功。”
王兰忙惶恐的躬身道:“兰微末之功不敢得主公如此厚待,此皆为主公之奇谋也。”
李奇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道:“子清过谦了,坐。”
王兰躬身而谢后,小心翼翼的坐于一侧,面有疑惑,张了张口却又低下了头。
见了他如此表情,李奇缓缓的道:“子清似有欲语之言,何不讲来一听?”
“这……主公,兰受命而行已有一月,却难知主公机谋之全,若信兰之忠心,不知可否相告?”王兰小心翼翼的道。
“呵呵,子清既问,奇自不相瞒,张任此行实乃自寻死途,然却为我之机缘,只要除去此人,则进退皆在我手,纵不能据益州之险,亦可得富贵荣华。”李奇忽然一扫淡然之色,神气傲然的道。
王兰见了抱拳道:“兰愿闻主公之筹谋。”
微微点了点头,李奇眼中闪烁着热切的目光,道:“如今已到与你细说之时,成都之军一旦落入我手,便可效曹操狭天子以令诸侯之法,明尊刘璋暗掌大权,生杀予夺皆在我手,若刘备胜张鲁势强,我便献刘璋请降,则可保富贵,若刘备败退至荆州,则我便以刘璋之名先破米贼,再据益州,坐拥山川之险,观曹、刘、孙缠斗,或助其一方,或于中取利,天下诸侯亦有我一份,如此是何等风光快哉!”说着,李奇高举双手,似乎益州已入其指掌之间。
王兰听了心中一热,恭敬谄媚的道:“主公实乃天人也,兰愿追随效犬马之劳。”随后又不解的问:“如今成都兵不过万,若刘备一面抗拒张鲁,一面来攻又当如何?”
李奇嘿嘿一阵冷笑道:“刘备素以仁义自居,只要庞统在我手中,其焉敢来犯?纵是其前来,我亦可假托刘璋之名,以庞统性命威胁于他,一日不退我便断其一指!五日不退我便断其一手!看其如何应对!若是日后刘备势强,我便杀了刘璋,将此事尽推于其身。”
王兰看着他脸上无比残忍神色,只觉浑身一寒,心中狂跳不止。
“子清亲前来,我尚有事与你商议。”李奇收起了那副凶恶的表情,淡淡的道。
王兰不敢怠慢,忙道:“兰遵命。”随后起身凑了过去。
大帐中跳跃的火烛之下,两个映在帐壁上巨大模糊的人影,彼此紧凑微微晃动着,帐外,厚重的云层将满天的星斗遮掩起来,初春潮冷的轻风打着呼哨盘旋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