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红梅离婚回来,志强至始至终都记想不起来是怎么从zheng fu大院里走出来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红梅扯进去,仅仅给他留下一点记忆倒是民政办公室里那张脸,是红梅将他拉进办公室,摁到办公桌前的凳子上,然后对着民政办公室的老张姓说:“我们离婚,这次该带的手续都带了”。
“真的?”老张有点不信,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等待他的确认,志强头快缩到桌子下面了,不知道说什么话。
“你们真的不能过下去了?也不为小孩考虑一下”这次老张开始问红梅。
“还考虑啥啊,这样的ri子我是没有法子过了,算了我心死了,一定要离”红梅说的很用力,毫无退步的样子。
老张还是觉得有点可惜,用手将老花镜向上推了推,再次用质疑的目光望着志强,眼睛如锋利的刀子般盯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志强摇了摇头,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说:“没”声音比蚊子的叫声还小,也没敢抬头。
老张“哎”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唸茶说“你们折腾啥啊,可别后悔,你们财产协议有没有谈好?”。
“好了好了,孩子归他,家里也没有什么财产,我也不要,顶孩子的抚养费了,我们已经谈好了”红梅一口气说完,省的老张再找麻烦,似乎迫切的很。
老张恢复他那张历尽沧桑的脸正se的说:“那你们就按手续办吧,拿你们村上的户口证明、介绍信、结婚证、离婚协议,然后再填表格办理离婚。”等着这对即将分手的夫妻将他需要的表格从红梅背的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老张向后挺了挺身子,“咔吱”一声,拉开他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张表格寄过来,分别寄到志强与红梅的手上,再拿出两个离婚证放在桌子上,随手翻看他们的介绍信和结婚证,红梅从包里拿出两支圆珠笔,一支寄给志强,“快点填!”志强从红梅的手上接过笔在桌头填写表格,红梅就趴在桌的尾部填写表格,房子顿时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圆珠笔在纸上的哗啦声。
仅仅用了两三分钟,红梅就将表格交给老张说:“写好了。”老张没有说话,等志强将另一张表格也填完交给他后,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再比对资料,在离婚证上写上双方的信息,贴上照片起身到窗子边的桌子走去。
到桌子前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人,似乎征询的眼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你们都没有问题了吧?”在得到肯定的目光许可后,他按下了那相当婚姻终结意义的钢印,将两本结婚证交给他们。
此时志强如一个木偶一样走出zheng fu大院,站在门口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走,后面红梅出来了,二十多岁的红梅虽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但她收拾的很利落,完全没有农村女人的那种土气,到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木讷的志强,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志强给她说的话都听不到,其实志强只想和她到街上吃顿饭作为最后的留念,但那声音太低了,看着红梅走了,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脑海了,他此时心如刀割,所有压抑的情感都翻涌上心头。
四年的婚姻说结束就结束了,志强像经历过异常战争被重创的士兵,环顾四周,那种凄凉和无奈瞬间吞噬了他,他靠着zheng fu的院墙蹲下去,双手抱着头,这三四年的所有事都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了,和红梅从恋爱到结婚,后来直到有了自己的丫丫,他们经历过幸福,经历过痛苦,现在一切都成为了过去,结束了,对他来说是苦难的开始,他彻底崩溃了,心里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一般闹腾。
志强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生命中总有一些事事要经历的,他的心里闪过这种念头,就让自己重新开始吧,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口里,点燃后猛烈的抽了一口,被呛得不停咳嗽,但他却乐意这样,好像每个受过伤的男人都会变得焦躁不安,他也不例外,从不会抽烟喝酒,到靠抽烟喝酒来麻醉自己,到底怎么了,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志强突然被推了一下,抬起头了发现是志国,在这个时候,只有这个打小河自己一起玩泥巴、打水战,一起放牛、掏鸟窝,上学成长的伙伴,他最了解自己的心吧,可惜他们自从高中毕业后,肩上的担子都很重,唯一不同的是志民,他去年就毕业了,听说分配在西安教书了,自己和志国两个没有上大学的机会,早早的回到农村找媳妇结婚了,他们从此人生的路也不同了,志强心里感到自己不幸。
志国对他说“哥,事情办完了吗,回家吧,别呆在这个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况且还有丫丫呢,她还那么小,你这样怎么行啊”,志国尽量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担心伤到志强。
志强抬起头来说:“你叫我怎么能冷静,这么些年的婚姻,说结束就结束,怎么冷静”志强似乎要把自己的火气全撒在志国身上,志国理解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