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荣已是将,有穿盔甲的资格,在其胸口处有一整块约有半尺见方的完整青铜块,可那与他相斗的年轻人能在一击之下,那青铜块已经抵过大部份力量的情况后,依旧能将项荣胸骨砸碎,这已经足够证明此人力道恐怕已在项荣身上!项燕一想到这儿,眼中露出一丝戾色与不甘来,摆了摆手,冷声道:“有话便说,何必类若妇人,拖拖拉拉!”
“喏!”那人无奈之下行了个礼,这才接着低声道:“疾医说少将军往后恐怕此伤会留下祸端,阴寒天气胸口剧痛且不提,最为要紧的,往后不可再使重力,否则拉扯之下,易使伤情恶化!”这话一说出口,项燕顿时如遭电击,双目一下子瞪得极大,一把扯住那开口将士的臂膀,厉声道:“你说甚?”
那将士被他抓住,吃疼之下只觉得项燕那手如同铜爪一般,偏偏他却不敢挣扎,又小声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次。项燕整个人如同失了力气一般,又倒回榻上,背靠着瓷枕,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对这大子,最为骄傲与重的地方,便是项荣的勇猛,如今项荣往后若不敢再乱用力,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尤。岂非是生生将一只猛虎去爪而拨牙一般?项燕心头一股无名火乱窜,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发泄得出来,他重重的咬了咬牙,面色狰狞到有些抿曲,深呼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燥动,半晌之后睁开眼睛时,眼里又恢复了冷静与清明,一边自个儿坐起身来,一边便冷声道:“那伤了项荣之人乃是谁。可已查明?”
“据说此人乃是秦将王翦之子。其名为王贲,当年东阳城一战时,曾随秦王政出征,并亲自领兵追击墨家诸人至渭水。最后逼得墨家炬子令人强渡河才歇下。据说。当日其便是使骑兵追杀墨家等人的。”一话说出口,项燕心头既有些吃惊又有些不甘:“竟然是此人?据说此人当年还未及弱冠之年,如今虽然赵国已破。但距今不足十年时日,岂非证明此人只刚及弱冠而已?”越说,项燕越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王贲如此年少而有为,为秦王立下赫赫战功,秦国有此良将最少可保十年太平,相较之下,楚国在这一方面实在稍弱一些。
项燕强压下心里的不甘,想了想,突然间眼睛一亮:“既如此,想来墨家黄先生对此人该是痛恨非凡,立即着人遍寻墨家炬子下落,若有人得知其行踪,只说某愿使钱二十万,请黄先生杀了此子!”王贲不能为他所用,且父子都是为嬴政办事,能被楚国收买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这样的人才楚国没有,秦国亦不该有才是!黄于淳侠义之名虽然名满天下,但王贲曾不知天高地厚,开罪于他,想来此番若是自己再请他出手,说不定黄于淳便会在当年王贲曾罪于他的份儿上,便开口同意了!一想到此处,项燕精神便是一振,待还想说再杀卫腾时,谁料屋外却是突然之间传来一声大喝:“有楚地八百里加急报呈来!”
一听有楚地的消息传来,项燕原想说要杀卫腾的话便滞了一滞,挥手道:“使人进来!”外头答应了一声,不多时,一个穿着布衣的士兵动作快速的朝里头大踏步进来,一进屋门便远远跪了下去,焦急道:“回君候,楚地有难,诸位大王令君候速速领军回朝救援!”楚国之中如今已生三主,除了李园扶持的熊犹称王之外,还有原公子负刍亦是称了王,另有春申君遗孤,亦是不知从哪儿找了个人出来,打的口号亦是清君侧,振楚王室,以恢宏当年春申君遗志。楚国之中三王鼎立,听起来像是笑谈一般,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楚国内政情景。
项燕没有料到使者带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消息,听完便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说什么?”他领兵在外,如今秦国自顾不暇,想来西面戎狄人此时应该也趁火打劫才是,照理来说,楚国这会儿是最安全的,除非诸人之间不太安稳,自已挑起内乱便罢,可这士兵传的各方面又说三王各自有危,所以才前来召回自己,这就证明李园与负刍之间并未发生龌龊,如果不是自己内斗,那又何来楚国有危一说?项燕一旦开口,虽然他精神萎靡,但一旦皱起眉来,那气势却是十足,前来传话的小兵脸色惨白,却是叩了一个头,回道:“君候有所不知,自君候领兵在外起,魏国狼子野心,便暗中令人杀入楚地之中!”这兵卒一说完,不止是项燕,屋中许多将领顿时便是大惊失色,从未曾想过士兵口中的楚国之危竟然是源自于魏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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