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他没料到这个自己平ri不起的师兄这会儿这样够意思,不止不怕自己抢了他位置,还说要将事情交给自己管理,虽然嬴政没答应,但如今秦国之中众人各司其位,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有那个多余的功夫来代替了韩非的位置?
这头李斯欢喜不已,却是高兴得太早,魏辙到他脸上神se,坏心眼儿的偏不让他如意,故意愁眉道:“如此不行,通右如今正跟随臣身后,臣一ri也离不得他,禹公德高望重,能者便多劳,大王不若使禹公暂借韩公之事罢!”一听这话,嬴政自然就点了点头,禹缭也没意见,反正他在秦国的亲人朋友原就不多,徒弟王敖如今又去了魏国,唯有一个欧冶青关系稍佳,可惜那老头子成ri呆在工坊之中不肯出来,他一ri内的大半时光都在宫中与嬴政谈时事品茶汤博弈而度过,韩非手中事情虽然繁琐,但在他来亦算不得什么,再者魏辙亲自开口提出,李斯确实还需调教,魏辙又因此欠他一个人情,禹缭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理由好拒绝的,便是点了点头。
晴天一场雷劈!李斯此时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情景,他脸上神彩时褪去,心头敢怒不敢言,此时掐死老魏头子的心都有了,不过魏辙在他心中积威已久,这样的想法也就只有在心中想想而已,哪里敢说出来,更何况禹缭那是什么人。连他师尊荀子见面也要低声问好,自己又如何敢与他老人家抢权柄,岂不是虎口夺食么?一想到这儿,李斯心头刚生出来的小火花刹时又灭了个干净,索xing便垂头丧气道:“师兄不必担忧,禹公乃是恩师见面都须恭敬的人,处理起这般小事自然是信手拈来。”不过你的好意,师弟我却是心领了,可惜无福消受!
若是其他人来暂代政务,少不得韩非也要在如今跟李斯关系融洽的份儿上替他挣上一挣。不过既然代替他的人是禹缭。韩非哪里敢开这个口,心中甚至开始担忧起自己回了韩国之后位置被禹缭取代了的事情来。不过这些话他却不好说出口,一来这事儿嬴政都已经决定了,二来他势必会要回韩国一趟。以保住韩安等人xing命的。更何况以禹缭身份。还不一定会与他抢这个位置。一想到这儿,韩非心头大定,嬴政又同意他第二ri便行出发。他唯恐耽搁时间,便告辞出了王宫准备回府中收拾一些物件,第二ri召了些奴仆随行,便风尘仆仆朝韩国赶去。
一路驿道走得确实平顺又快,韩非因心急如焚,深恐错过了嬴政给出了一个月时间,领着仆人星夜兼程,因驿道方便大大出乎他估计之外,因此到韩都新郑时,竟然只花了六ri时间而已,如此一来,就算加上回咸阳的时ri,中间也空出近二十天的时间,韩非对于韩安xing格了解得极其透彻,心中对于这次新郑之行也充满了希望,他一回新郑时,还来不及回府中,只是令人将自己随身所带的衣物等行李带回府去,自个儿则是进宫求见韩安。
叔侄二人已经多年未见,原本感情就不见得深,但如今韩国处于风口浪尖上,韩非又是自秦而来,韩安心下也不由怀疑这个叔叔是不是心念故国,而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一听韩非回来时,连忙便唤人将他请进了宫中。韩非几年未见,脸上的愁苦之se竟然消减了不少,一进韩安所在宫殿大门,便是冲他深深长揖了一礼,郎声道:“臣韩非,拜见大王!”韩安一见即此,连忙热情的亲自起身将他扶了起来,一边端详他道:“叔父几年未见,却风采依旧,可见叔父得秦王重。”他心中其实是不认为韩非有什么大才,但明明是自己国家的人,如今却受了秦王重用,岂非是表明自己有眼无珠,辨认不出人才来?
韩安心下不满,但他也知道韩非如今非昔ri之人,乃是秦王跟前重用之人,就算是他见面亦该行礼问好的,又哪里敢得罪。韩非人老成jing,哪里不出这个侄儿心中所想,原本一腔热血而来,顿时见韩安神情,便心中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透心凉。他皱了下眉头,想到昔ri在韩国时的情景,顿时心中生出不满来,但总归两人乃是嫡亲叔侄,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就是再瞧韩安不上,也该保他一条xing命才是。一想到这儿,韩非顿时便又拱了拱手,直接道:
“臣此次来新郑,乃是奉秦王之令。如今韩腹背受敌,不知大王心中可有何对策没有?”韩非这样开门见山,韩安顿时心中一跳,继而又有些不悦。除了已灭的赵国之外,诸国之中就韩国最弱,版图最小,且又四面都是强敌,先辈传下来时的基业眼见着便即将不保,秦王野心勃勃,他又非惊才绝艳能力挽狂澜之辈,身边又无得用之人,哪来的良策?韩安心下不满,却是不动声se了韩非一眼,笑道:“如今韩国情况,寡人实在无策,叔父亦是韩国之人,不知对韩国如今情况,可有何妙计?”
他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得韩非眉头皱得更紧,便直接开口道:“如今秦席卷天下之势已迫在眉睫,大王有意取韩而归于秦中,臣乃韩国之人,实在不愿意大王就此出事,这才回过秦王,先回新郑一步,便想知道大王心中可有何想法?”其实韩非不用问,也知道韩安拿不出什么主意来,更何况秦兵如今有多强,他是曾亲眼目睹,别说一个韩国,恐怕就算拿下三五个韩国加在一起的,也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