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王翦情急之下将马车死死拉住,不过以王翦力气之大,也只是令马车停顿了一瞬间而已,四匹马齐齐疯狂,王翦脸孔涨得通红,双腿不住颤抖,最后依旧是只拉了一下,手掌虎口沁出血丝来,那马车车身从他掌中脱落,将马车包围在中间的士后们顿时一顿骚动,眼见马匹四窜,浪云果断跳上了那匹吃痛的马上,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那早已被甩下地的赵高才颤抖着身子,在嬴政冷眼下重新爬上了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挥着鞭子吆喝了几声,才渐渐将马儿安抚了下来。
嬴政整理着衣裳,此时那少女早已不知去向,他想着歧山与墨家,冷笑了两声,吩咐了王翦与流云下去包扎伤口,自个儿则是动作利落的重新上了马车,撩起帘子钻了进去,赵高巍巍颤颤的跟在他身后进了车厢,低垂着头也不敢说话,抖着手默默的收拾了厢内的凌乱,接着才躬着腰站在了一旁,他跟在嬴政身边几年,最是会嬴政脸色,他此时虽然悠然自得的模样,不过赵高却知道,若是嬴政表现得极为愤怒,那么证明在他心中并一定会有多生气,可若是他越是表现得如令人如沐春风,那证明他心中绝对是已经生出杀意来。
赵高战战兢兢的收拾好了车厢,大气也不敢出随侍在一旁,听外头又响起了马蹄声,车子又摇动了起来,这次一路顺风,直到找了秦国馆驿住下之时,也再未遇到过什么麻烦,王翦包扎好了手里的伤口,过来与嬴政行了礼,又沉默的下去了,这人外表似憨厚,实则内心自有镏铢,他早瞧出来嬴政心情不佳,故意做出严守岗位状,光明正大的扯了理由溜了,留下流云与赵高二人,流云还好,他一向冷面孔惯了,平日谁也瞧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他一张冷脸很容易给人一种他天不怕地不怕之感,这会儿赵高心里就是这样一种感受,屋里近身随侍的人中就只有自己一个真内侍与流云一个假的,其余人都候在了外头。
待天色静黑之时,赵高已挑过好几回油灯,嬴政却像是没有睡意一般,他强忍着双腿僵硬的疼痛感,打了个哈欠,流云白日时吃了那红衣少女的亏,这会儿嬴政竟然破天荒的关怀了他一回,令他下去歇着了,独留了赵高一人还站着侍奉,这会儿天色已晚,嬴政身影印在墙壁之上,赵高抹了把眼角因哈欠生出的眼泪珠子,屋里的油灯突然闪动了一下,他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歪了脑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嬴政双眼一眯,到白日时那红衣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手里还抱着一团东西,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冲嬴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大王今日赏了奴家一脚,奴家也该礼尚往来才是,听闻小师妹思慕大王已久,奴家特来此时圆她心愿,倒当真是便宜你了!”她说话间,也不知道朝嬴政撒了一把什么粉红色的烟末,嬴政原是料定她今日会来刺杀自己的,原本已与王翦埋下人手,要将她捉了,谁料她说话间就撒了把粉过来,他冷不妨吸了一口,心内惊怒,听到她的话时,那少女将手中的东西一把扔了过来,嬴政深恐她是有诈,这女子诡计狡诈,哪里会伸手去接,直接一掌就劈了开去,那红衣少女脸上露出恨恨之色,却是着嬴政吸入粉末,跺了跺脚,干脆又从来时的窗口身姿灵活的跳了出去。
她费尽心思而来,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走了,嬴政摸不准这少女心中是打的什么主意,他却是眉头皱了一下,心里不由有些惊怒,刚刚那粉末也不知道是为何物,自己不防之下吸了一大口进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后遗症,他心下暗恨,这才将目光放到那一团东西上,这东西外是用厚厚的几层麻布裹着,他深恐那少女有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提剑狠狠敲了敲那麻布之内,里头传来一声闷哼,嬴政心下生疑,却是来不及察,屋内一阵香风袭来,放在案角的灯盏微微闪动了两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轻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