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吕不韦就将嫪毐扮作侍人送进了宫中,这一点事对权势滔天的吕不韦来说,自然是容易之极,再者背后又有嬴政的推波助澜,嫪毐轻易就进了兰池宫中,赵姬一夜风流快活,嫪毐人会调笑,对这房中之事又无忌讳,花样百出,侍候得赵姬欲飘飘然,第二日吕不韦派人过来接嫪毐回去时,赵姬简直都有些依依不舍了。
吕不韦出赵姬脸上的媚态,当下心中酸涩,黑沉着一张脸将嫪毐带走,赵姬厚着脸皮要过几回,但吕不韦也不知心中如何想的,就是不给,到最后赵姬胃口被高高吊起,头一回在吕不韦面前强硬了一回,才将嫪毐要了过去。只是二人约定这嫪毐之事绝不能外露,如太后与嫪毐私通被人知晓,恐怕在场几人,没一人能讨得到好的,秦王如今已经渐渐年长,又是个野心勃勃的,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儿发生。吕不韦与赵姬商量了几回,还是决定将嫪毐以侍人的名头进宫,假意受作腐刑去势,实则与赵姬偷欢。
嫪毐着吕不韦与赵姬窃窃私语又凝重的样儿,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悲凉之色,随即又露出恭敬而又**熏心的模样。
渐渐,嫪毐得赵姬更为重,再加上他又能说会道,时常哄得赵姬开心非常,赵姬心中对吕不韦怀有怨恨,有了这嫪毐安慰之下,竟然觉得心中空缺如同被弥补了般,没多长时间,就被嫪毐哄得完全没了头脑。吕不韦开始时还想摆脱赵姬的纠缠,谁知这一年中,嬴政已年长,又有夺权的心思,赵姬又只贪恋房中欢愉,再也不肯像以前一般对他唯命是从,令吕不韦就算是有百般手段,亦难以有名目展开,大感束手脚,就因着如此,嬴政在秦国渐渐也捞到话语权,吕不韦郁闷在心,对嫪毐也逐渐生出不满。
而此时,嫪毐渐渐得赵姬重,在宫中亦风光异常,兰池宫中少有人不知嫪毐与赵太后名为主仆,实则野鸳鸯之事,只是这样的宫庭丑闻,若是要命的,自然没人敢去乱说,嬴政冷眼瞧着赵姬脸上的欢愉幸福之色,如同一只等待时机的狼,一到机会,就狠狠将赵姬脸上的这种春风得意给打下来。
利用嫪毐离间吕不韦与赵姬之事,已经是埋下了这几人间的祸根,只等时机成熟而已,吕不韦如今虽然外表似狼狈异常,实则并未伤到根基,嬴政要的不止是打消他气焰,更是不准备留他这样一支势力存在,吕不韦如今虽说没有反意,但野心早已显现,一山不能容二虎,如今世人皆知秦相吕不韦,却不知另有秦王,更是让嬴政容他不得。
这一年,隐隐风暴隐藏平静之下,而正在此时,夏姬却终于再不甘自己明明该最为尊贵,可惜如今清冷渡日独守**,却眼见赵姬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得势,她渴望掌权,亦渴望借由孙子成峤达成自己的野心,眼见如今吕不韦与赵姬撕破脸,夏姬当下觉得如同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了自己面前,她当机立断,修书一封回韩国,祈求当今韩国桓惠王遍寻国内绝色美人儿送到秦国来。夏姬如今身份不同,又是秦国老太后,韩国不过是偏远小国,巴不得抱秦国大腿,桓惠王之前派遣郑国出间秦国,以使韩国得到缓和之机,此时已经心虚异常,夏姬再有要求,因此尽心尽力挑选了自己韩国内最为美貌的二八年华少女,连忙派了人将其二人护送了过来。
夏姬秘信之中并未说是要将这二人送给吕不韦,因此桓惠王自然是以为夏姬张罗美人儿,是为讨好新王所用,那韩国的使臣一进咸阳城,住进了韩国别宫之内,当日就大张旗鼓的将自己君王欲送秦王美人之事说了一遍,恨不能人人尽知韩王对秦国之好般,弄得声势极其大。
嬴政如今本来就没将心思放在女色上头,他的目光并不止停留在目前的享乐上,再加上送美人儿的又是韩王,因此并未将这二人放在心上,只是于情于理,却依旧是置办了宴会,酬谢了韩使一回。谁知这两个美人儿还未收进王宫之内,那厢夏姬却是得到了消息,当下给韩使去信,态度强硬让他们将美人儿往吕氏府中送去。那韩使一听到来传话之人口中所言,当下吓了个魂不附体,连跪在地上称不敢,这来传话的侍人也是夏姬心腹之人,见到这韩使模样,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冷笑道:“有何不敢?如今秦王年幼,一切大事俱掌握在吕丞相手中,若将这两个美人儿送去,吕丞相必定念你好处,往后若是能助长安君一臂之力,夏太后乃是韩国之人,又何愁韩国与秦国不交世代之好?”
那韩使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来,踌躇了一下,才谨慎道:“吕相之势,某也有所闻,只是秦王如今渐年长,恐怕……”
“只管放心就是!”那侍人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来:“夏太后一心谋算的是助长安君登上王位,吕相如今权势滔天,秦王见他只有害怕的份儿,您又多想什么!”
这侍人脸上不屑的神色当下令那韩使心里大定,连忙就冲他拱了拱手,长揖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某也只好听命于夏太后,将这两位美人儿送往吕府就是。”这韩使虽说心下仍旧有些不定,但眼前夏太后来人咄咄逼人,韩王又一向惧怕韩国,听了这话,自然是屈服了下来,虽说不甘不愿,但当日仍旧是将两名美人儿送到了吕不韦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