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卿冷笑了两声,令人抓住了他,自个儿抓了他头发,狠狠一耳光扇了过去:“再说一次,这是旁人家事,如今与你已经无关,既然不听话,就得受些教训才是,免得总学不乖,还不知道怎么侍候男人!”
赢政头发被他抓头,一双眼睛却是恶狠狠的向这林卿,心里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脸庞却是有些麻木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啪!”那林卿见他阴冷的眼色,又狠狠一耳光往他别一边脸蛋抽了过去,一边狞笑道:“早些学会温顺,对小儿有好处!既然学不乖,某也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
赢政生平不是没受过这样的耻辱,在赵家几年,这样的打骂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头一回,他恨这样的情况,以前他一直都是能隐忍的,但现在,着婠娘被赵宗踩在脚下,嘴里细细呻吟着,喉咙还在喊着放了政小郎,着这个他来到古代之后,第一个给他温暖的女人,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却胜似母亲,如今也因为他,这么奄奄一息的躲在那儿,没了声息,他心里涌出一股滔开愤恨来,恨异人自顾自的逃走了,将他丢在这地方,也恨赵姬,水性扬花,自己是她儿子,却始终不敢为自己出口求情,也恨赵宗,今日欺辱他过甚,林卿等人,今日他牢牢记在心底,往后只要有来日,定要将这赵国诸人错骨扬灰,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不过一个小小的奴仆,也敢来求什么情,当真可笑之极!”赵宗说完这话,又狠狠在婠娘胸口上踩了几脚,他力道极大,赢政甚至能听到那骨头断裂声音,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明明声音并不大,可是却像在他耳朵里响了一道震雷,他双眼充血着赵宗以及在场的诸人,唯有在到地上那没有动弹的狼狈女人时,他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了,耽搁了林卿您一些时间,这贱人已经被我处决了,您就将这位政小郎,领回去,慢慢疼惜吧!哈哈哈!”赵宗的话,让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容中意有所指的了林卿一眼,林卿也不恼怒,只是冲赵宗拱了拱手,赵宗还没开口说话,脚下原本已经如死人一死的婠娘,突然间极缓慢的又动了起来,伸出一双苍白得像死人似的手,牢牢将赵宗的鞋袜抓住,她眼睛已经肿胀得睁不开来,嘴唇张了张,一串鲜红的血沫儿就顺着她嘴唇往下淌了下来,嘴里还喃喃着:
“放……放了,政,政小,政,政,放了政小郎君!”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随着她这句话,突然间,婠娘像是回复了思绪一般,眼神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像是又有了力气一般,只是随着她的话,每一个字说出口,就有大量的鲜血泡带着碎末一并涌出嘴唇来,她脑袋困难的挪了挪,对上满脸冰冷麻木的赢政,努力冲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时她牙齿脸庞已经沾满了血,这个笑容起来就极狰狞了些,她像是想向赢政伸出手,摸他一下,不过她的双手却是牢牢抓在赵宗脚上,不愿意放开,只是好不容易睁开的青紫眼眸下,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暖:
“政,政小,小……”
“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唧唧歪歪!”赵宗满脸冷凝之色,讥笑的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婠娘,又狠狠踢了她一脚,婠娘的身体如破布娃娃般,被他踢飞了出去,撞到不远处的沉重桌岸,发出闷闷的一声巨大‘嘭’声,再也没有动弹一下,赢政眼睛里像是放了慢电影般,好像是听到耳边赵宗的身边冷冷问:“去瞧瞧,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再补上两剑,别让她扰了贵人兴致。”
好像有一个极遥远的声音说:“回大郎,她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赢政耳朵里就这两句话来回响荡,人死了吗?那个一心为着他想,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的婠娘,她真的死了?赢政觉得自己今日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也许梦醒之后,又能听到婠娘温柔的声音:“小郎君,奴家给您送饭菜来了。”
“小郎君,最近天气冷了,奴家给您做了两件衣裳,您快试试,合适不。”
“小郎君……”“小郎君!”
“……”最后剩余的,只是婠娘已经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弹,头发披满脸孔的模样来,赢政突然之间身体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像是不能自已一般,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婠娘死了,婠娘是为了他死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一般对待自己,为了赵萸这样的贱人,他竟然连累婠娘死了。婠娘的死,就像是在赢政心里生生的插了一刀,如果以前他人性里还曾因为这样的生活而怀有一丝善意与温暖,此时就只剩下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