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栾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光是弯曲一根手指都艰难无比,她撇向了其他人,锦翔也困扰的不知道怎么办,眉头都扭捏到了一起,却吃力的根本平复不下去了。弗栾运用气力想要冲破捆绑,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根本感觉不到了气的存在,当众人终于可以动弹的时候,却如同一堆烂泥似的全部瘫倒在了地上。
浑身都使不上劲来,他们的气力,被抽干了!
难受的抓着脖颈处,锦翔觉得自己呼吸都非常困难,瞬间被抽掉能量的人,即便是普通人,也不是一下能恢复过来的,此时无论是心肺的负荷还是大脑、神经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肌肉也开始不住的痉挛,四个人就像四个没有支架的泥人一般,手脚不听使唤,肺部好像灌满了水,无法顺畅的呼吸,脑子也不能像平常一样正常的思考了。
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聂蔓此时也不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吸收他人的气力光靠一枚怀表是根本不顶用的,必须使用血阵,使用自身的身体消化那些气力,然而四人的精力实在是过于庞大了,聂蔓的双耳已经流出了血水,浑身的血管都好像快要爆裂开来了,现在就差一步,只要打开了那个封印,她就能和舒震在一起了。
聂蔓的鼻孔中也不断的流出了血水,扭曲着沾满了泥土的手指,拨动表盘打算施放最后一个阵术,本来白皙通透的肌肤现在红的发紫,无论是手臂还是腿部都涨了一大圈,此时那温柔的女导师完全不复存在,对面的人,只是一个丑陋的,肮脏的怪物,而那个怪物,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流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无往生息、九九归一、破车破阵、急急律令!」
滚躺在地的众人骤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以聂蔓为中心爆发了出来,巨大的气力带动着空气的滚动形成了一股强力的风势,聂蔓把吸收了四人的气力再从那表盘中释放了出去,另一只手中的红色小球在半空中不断的滚动摇晃着,浩大的力量震得墨湖低凹凸不平的淤泥都被抚成了一面光滑的泥地。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弗栾看的清清楚楚,那快速转动着的表盘负荷不起强大的力量居然碎成了几片,洒落在了泥地上,而聂蔓手中的小球不安分的转动了几圈后,又静止了下来,清幽的浮在聂蔓的手中,依旧散发这让弗栾作呕的妖气,却丝毫没有开裂的现象。
聂蔓呆住了,她已经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去解除这个封印,利用怀表吸收气力,用巨大的能量震破封印,这是聂蔓最后的手段,现在,她失败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所作所为也全部被人看在了眼里,而自己心爱的人,却还是无能为力。
没用,没用的家伙。
“呵呵呵…”聂蔓跪在了地上,自嘲的笑出了声来,她用双手紧握着那冰冷的小球,贴紧了自己的胸脯,她的泪已经流干了,眼睛里流出的早已不是透明的液体,而是鲜红的血滴,她因为吸收了过量的精气,体内早就被撑爆了。捏紧着那红色小球,聂蔓的手比那球更加冰冷,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轻,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糊的光亮,她看到了。
那个安静的午后,阳光明媚,微风荡漾,如同一个绅士般,对方灿烂的笑容比任何的花朵还要漂亮。聂蔓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在对方的安慰下,虽然平复下了心情,却又显露出了自己调皮的一面,想要他扶自己起来,那是聂蔓的第一个念头。
但是那个温柔的男孩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微微笑着,仿佛自己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东西……
锦翔听到了扑通一声,他吃力的抬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情景,那个有着淡紫色长发,穿着碎花长裙的女导师,像一朵枯萎了的百合花,静静的落到了地面上,没有声响,只有叹息。即使面目蒙的血肉模糊,聂蔓在闭上眼之前,依然保持着温润的笑容,她抓紧了那颗小球,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锦翔扣抓着平坦的泥地,他爬到了聂蔓身旁,轻轻的推着对方冰冷的身躯,锦翔扯开燥热的嗓子,拼命的使出力气想要发出声音,沙哑的话语从喉头挤出,男孩的眼前一片朦胧,他轻声的叫唤着:“聂导师,醒醒啊,聂导师…醒醒……”
17岁的男孩再一次体验了生离死别,脑中的胀痛无法磨灭心中的纠痛,他使劲的推动着那个身体逐渐僵硬下来的女子,那个即使素未谋面,也会对自己温柔微笑的女子,他撕扯着干枯的喉咙,想要哭喊出声,却只能发出些微小的低吟,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单纯的脑袋完全想不通透,但是无论如何,丢去了生命,便什么都不再重要了,那么她一直以来想要珍视的东西,却到了此刻放弃了,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