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乖的小杨非常聪明地拒绝了,理由很伟大——三衙军力不能归于一人,这是祖宗说了近180年的话!我会牢记一辈子!赵构感动,小杨真是太好了,可继续着重培养…
以上这一战就是南宋史上非常著名的藕塘之战。这一战在纯军事意义上实在乏善可陈,没什么大不了的。因对手是战斗力普遍低下的伪齐军,里边还大量充斥着临时招募的平民百姓,这样的军队数量再多又能怎样呢?
只此一点,即决定了藕塘之战的含金量。但它政治意义却无比深远!它是根导火索。上接岳飞的第二次北伐,转折点清晰可见!
在金国一方,废刘豫的伪齐国终于被提上了小皇帝完颜亶的龙案之上…
南宋一方,回顾下此战中最上层人物的表现。当伪齐军队换上女真人衣服走上战场时。皇帝赵构、首相赵鼎都慌了,他们除准备后退至临安,且下死命令逼迫张俊、刘光世反击外,还十万火急地征调岳飞再一次援助淮西。这时岳飞的眼病急剧恶化,白天时几乎看不见东西,且他的军队刚刚结束远征,累啊,主要还有饿啊!都没恢复过来,但仍闻诏即行!
当岳家军赶到时,藕塘之战早就结束了!赵构很尴尬、赵鼎很羞愧。这时他们知道上刘豫的当了,可上位者自然有他们的遮羞办法。两人进行了次公开性问答:
赵鼎“从这件事上能看出前方诸位大将对朝廷的尊敬,每个人都很听命令”
赵构连连点头“是的!刘麟败北,朕不足喜。诸将知道尊敬朝廷,才是真正可喜的事啊”难堪面前转移目标的功夫举重若轻。炉火纯青。
可惜有个人决定狠狠揪住这次失误大做文章,从而实现“帝国实权第一人”的愿望。11月,这个人从前线回朝了:张浚!
次相、知枢密院事、前敌总指挥张浚张大人早就看首相赵鼎不顺眼了,别看是赵鼎把他从深渊里捞出来的,可两人工作方式、从政理想都差距太大了,堪称鸿沟!
赵鼎是一抑外必先安内的人,他时刻紧盯着长江以南这一亩三分地。口头禅是“先发展自身,等国内一切都充裕富足了,兵也都练好了,再去想外面怎样”
张浚嗤之以鼻,赵鼎的观念看似妥当,其实简直不可理喻。请问到什么程度才算富裕?北宋仁、神两朝算不算?可那时仍有无数官员嚎叫国家太穷。民生太穷,公务员太穷,没法出征。以战养战懂不懂?战争中我方在消耗,敌方也在消耗,得失之间要两边审视懂不懂?
赵鼎在张浚眼里就是一鼠目寸光的胆小鬼!一挡住他理想的绊脚石!如这次征调岳飞纯粹是个昏招!岳飞一动。荆襄无人,那边被突击怎么办?眼见得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好几次了你总是这一套补的办法!女真人再笨,迟早也会抓住机会的!
首先12月1日,在张浚的力荐下,临安留守秦桧被紧急召往平江府,准备与张浚搭档,接替即将被罢相的赵鼎的工作。
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张浚一生最让人称道的是两点。一是他硬,始终以灭金为己任,绝对不搞什么和谈。二是他识人。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名臣有一大堆,如赵开、吴玠、吴璘、刘锜、韩世忠、岳飞、虞允文、王十朋,个个都名震当时、功业彪炳!南宋官方也承认这一点,张浚有举荐之功!可都选择性地回避了一点:秦桧也是他举荐的!张浚选秦桧的理由是“柔佞易制”
“佞”是个贬义词,摆明了张浚知道秦桧是个坏蛋!这有根据,秦桧上次拜相时表现得很邪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决非善类!可“柔”是说秦桧是个软蛋,好控制。这就离谱了吧?所有知道日后中国历史的人都会对张浚的这一次“识人”摇头…没别的解释,只能归功于秦桧无所不能的骗术,连号称识人的张浚也坠其瓮中!
左司谏陈公辅屡次弹劾赵鼎、右司谏王缙屡次弹劾与赵鼎共同进退的佥书枢密院事折彦质。5日,张浚从前线回到了平江府行宫。面对赵构,他提出两个建议:1乘胜进击河南,灭伪齐、抓刘豫、复开封旧京。2刘光世既骄又懦,不堪大用,就算这次不杀了他,也该罢职收军!
平心而论,这两条都是当务之急,张浚说得好!可赵鼎不同意。首相大人另有见解,说刘豫只是案上的一块肉,随时都能剁下去。可剁碎后有好处吗?那会和金国直接冲突!两相比较,还不如留着伪齐作缓冲…
至于刘光世,他的军队多年来关系盘根错节,几乎是刘氏的个人私军,突然间罢免收编,一定会出大事,到时无法善后!
张浚大怒!留着伪齐作缓冲,一看就是建国初期赵普‘先南后北’政策的翻版,当时契丹强盛、南方软弱,宋朝在进攻中要分出步骤。这时能和那时相比吗?对刘光世则更不能手软,抛开战争因素,光是因私军性质就不敢去动,更是助长了武将气焰!这是宋朝第一国策大政,枪杆子定要掌握在政府手里!
除了弹劾赵鼎、折彦质,同时提拔秦桧外,张浚还命令岳飞、韩世忠再一次北伐伪齐!5日,韩世忠率军攻打京东东路的淮阳军。
岳飞的眼病刚刚有所缓和,可军粮仍遥遥无期。这种情形下远征江北,是合适的吗?岳飞想了想,好吧,出征!带足10天的军粮…
岳飞第三次北伐只有区区10天的粮草!而目标却是伪齐重镇蔡州,那里不仅城高池深,守敌众多,还有死对头李成坐镇。李成号称伪齐第一名将,还是很有两下子的。知道岳飞来袭,他先是非常仔细。首先来了招坚壁清野,决不给岳飞就地抢粮的机会。第二他决定给岳飞来个小刺激…
岳飞来到蔡州城下,却发现高大的城墙上啥也没,没兵、没旗、没声音,整座城静悄悄像是空的。这可真是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