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待逃到门口,肖氏便进来了。
“紫苏,你还没换衣裳,怎么好去正堂?李员外和李姑娘都在正堂等着呢,连你二叔公和五叔公都在。”
买疙瘩!
跑不了了!
紫苏欲哭无泪,只好被肖氏拉着,换了一身衣裳。
“来,戴这两个罢。”肖氏说着,打开了紫苏桌子上的首饰匣,取出了一枝羊脂色茉莉小簪和一对红梅金丝镂空珠花给紫苏戴在了头上。
“咦,娘,这是哪里来的首饰啊?”紫苏可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首饰,就连这个首饰盒看起来也十分的眼生耶。这是什么人放进房间的,还是谁送的吗?
“这个首饰盒,是我先前做用之物。我平素里素净惯了,也不爱戴这些首饰,所以一直懒得拿出来。昨儿却是你姑姑提醒我,说你如今也是快要及笄的人了,姑娘家不趁着青春年华好好打扮,待到韶华褪尽,可就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想来,真是惭愧,当娘的这般糊涂,却是亏待了你。”肖氏说着,脸上流露出了愧疚之意。
紫苏闻听是百里文秀劝解了肖氏,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再瞧着肖氏满面愧疚的模样,不禁拉住肖氏的手道:“娘,说得是什么话呀。金银首饰都是身外之物,再好也只是些点缀。你闺女这般貌美,不用戴首饰也跟个天仙似的,是不是?”
紫苏的一番话倒是让肖氏笑了出来,她捏了捏紫苏的鼻子,道:“好了,快去正堂罢。我让翠兰给你端了参茶,你先喝着,等他们走了再吃饭。”
“好咧!”紫苏点头,疾步走出了闺房。
出了闺房的门,紫苏脸上的笑容便黯淡了下去。天可怜见,她真是不想去正堂。想到李松明那张阴沉得快要下冰雹的大脸,她就心堵得不行不行的,再别提还有一个咋咋呼呼的李萤萱了!
可是,长辈们都在,她就算是逃,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要被捉回来。还不如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也许事情还没她想得那么坏。
然而一进正堂,紫苏便知道,自己根本是想得太乐观了。
李松明冷着一张大长脸坐在那,眼睛阴沉得像是冻了冰。看到紫苏,他立刻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吼道:“百里紫苏,你干得好事!”
紫苏的心里猛地一震,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是紫苏却明显扮成鬼到人家家里叫了一圈的门,这会子人家找上门来,她还真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人家的……咳,家长呢。
然而,身为家长的李松明忘了,人家紫苏也是有家长的人,而且,还坐了满满一屋子的家长。
“李松明,你喊什么喊?事情弄清楚了吗?没弄清楚,就别在这里吼,仔细吓坏了我侄女,找你看病!”说话的,乃是一向最为护短的百里武尚,他一面说着,一面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声势,这阵仗,真个儿是让紫苏心里敞亮。
可不是,如今我也是有家长保护的人了,岂容你个李松明在这里欺负我!
紫苏突然觉得腰杆硬了,气不短了,眼睛也往脑门上长了几厘米。她自是挺直了腰身,朝着李松明点了点头,笑道:“不知李员外前来有何贵干,何苦一见面就朝我这般大吼大叫?”
“你!你们!”李松明被这对叔侄气得够呛,自是瞪着一双眼睛,怒道,“你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装傻,好,我就给你们把话说明了。百里紫苏,我问你,我们李家大门口吊着的人是谁,人是不是你杀了之后再吊上去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百里宏和百里泽更是满面震惊地看着紫苏,百里武尚纵是再护短,也不觉感觉到惊骇,自是又惊又疑地看着紫苏。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紫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