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旭一声令下,议事厅外立刻进来两个军士,手中拿着鸡蛋粗细的军棍,看样子是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进来之后也不多说,直接就要将崔友胜摁倒在地行刑。
崔友胜直到此时才感觉到了一丝yin谋的味道,看到沈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再联想到杨辉旭突然变得如此强硬,心中没来由地一寒。
“千户大人,这么做有些不妥吧!”一个百户拱手出班,拦下了两个将要动手的军士,冷冷说道,“大家都知道,崔副千户和杨千户素来不和,这次不知道崔副千户都犯了哪些军律,值得千户大人大动干戈?”
“不妥?”杨辉旭目光如利剑一般看着李同问道,“李同,你是怀疑本官公报私仇?”
李同没想到杨辉旭今天居然如此咄咄逼人,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杨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对崔大人用刑,未免有些草率!”
“李百户说得对!”李同刚说完,另一人也立刻大声说道,“就算是要惩治崔大人,那也要有有真凭实据才行!”
“对,千户大人如此,恐怕是受了锦衣卫的要挟,想要惩治崔大人一番,给锦衣卫消气吧!”又有一人出列附和道,“杨大人如此向着外人,只怕要让我们这些手下心中不服!”
沈重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视一遍,心说这就是崔友胜手下的三个嫡系百户吧,今天崔友胜栽了之后,看来以后他们的ri子也不好过了!
“我向着外人?你们看到没有,锦衣卫都直接拿着证据找上门来了,要不是我回护着,现在恐怕崔大人都已经在锦衣卫的诏狱之中了!”杨辉旭冷笑两声,将手中一叠卷宗扔到那三个百户前,寒声说道,“他到底干了哪些好事,你们自己看看!”
听杨辉旭如此说,崔友胜冷汗涔涔而下,三个百户也是心中一惊,忙将卷宗捡了起来,但三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却不知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哦,对了,你们都不识字,来人,给他们几个念念,让大家也都听听,看我这顿板子是不是偏袒外人!”杨辉旭怒气未消,挥手叫过军中一个书吏,“念,把上面所写的,一字不漏的全都念出来!”
那书吏接过三人手中的卷宗,看了两眼,有些犹豫不决地看了崔友胜一眼,再看看杨辉旭,不知该如何是好。
“念!”杨辉旭眉毛一挑,冷冷哼了一声,“既然有人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你念一念怕什么?”
“是,大人!”那书吏不敢再怠慢,开口朗声读道:“近ri风闻蔚州卫副千户崔友胜克扣军粮私下售卖,得银数千,着锦衣校尉暗中详查,确有此事。另查明崔友胜和蔚州商户勾结,利用职务之便,私放商户出塞……”
那书吏只念了两条,本来还强作一脸泰然的崔友胜听了之后面se灰白,三个百户也是面se大变,崔友胜克扣军粮的事情也有他们三个的参与,忙跪在地上说道:“大人,yu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完全就是锦衣卫的捕风捉影,为了
“捕风捉影?你们也太小瞧我们锦衣卫了!”沈重冷冷扫了崔友胜和三个百户一眼,挥了挥手说道,“把东西都搭上来!”
一声令下,数十个军士抬着一个个箱子鱼贯而入,将箱子都码放在议事厅的中间,打开箱子,就看到白花花一片,全是一锭一锭的银子,最后还有两箱金灿灿的金子,足足得有一万余两,所有人都被震惊得有些合不拢嘴!
“杨大人,这里还有一本搜出的账册,上面用暗语详细记录着每一笔的交易!”沈重一挥手,黄虎捧着一本账册走上前来,放在了杨辉旭的书案上。
“崔大人,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住所的床下面搜出来的,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杨辉旭原本看过沈重手中的卷宗,心中还算有些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崔友胜居然如此贪婪,看着议事厅zhongyang这十数箱金银,白花花金灿灿地耀人眼目,口中冷冷挤出几个字,“硕鼠,简直就是硕鼠!打,给我狠狠地打!”
崔友胜浑身如筛糠一般,冷不防被身后两个军士按倒在地,鸡蛋粗细的军棍挟着风声便在崔友胜背上招呼开来,噼啪之声在议事大厅回响不绝。
“杨大人,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是卖了些军粮换钱,但你也不是什么好鸟,昨天晚上你自己出去风流快活,让我守在军营之中,现在得罪了锦衣卫,你就拿我出来顶缸……”崔友胜此时已经打定了鱼死网破的主意,声嘶力竭说道,“我要到都司大人那里去告你,告你个私出军营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