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瞧着太后的样子,有些恍惚,也不敢打断,只是低声说道:“臣妾自个儿也觉得幸运,得长公主青睐,故而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想,该怎么回报长公主对臣妾的一片爱惜之心。”
太后闻言挑眉,眼底涌起了满意的神色:“长公主的好,你记在心中就好。”
锦好嘴里说得好听,心中却苦笑连连:她怎么回报?依照太后所言,哄着长公主和离?
和离之事,定然要对方心甘情愿,也只有长公主对许泽死了心,要她哄着,日后埋怨起她来,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什么过错都要担着,太后可不会记得是她要自个儿如此行事的——当然,在锦好看来,那许泽实在没有留恋的必要,若是她遭遇这样的人,早就和离了走人。
不过,长公主不是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会看不透也很正常。
……锦好从太后的宫里出来,又去了皇后的宫殿谢恩,毕竟她现在是朱家的女儿,不去也着实说不过去。
皇后依旧喜盈盈的,仿佛何时何地都笑的那么欢快,仿佛她的人生从来都是快乐的,如同天真稚气的少女,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恶感来,时间在她的身上似乎已经停止,她总是那般的纯情妩媚,那般的嫩滑如玉。
可是这样笑得如同少女般的皇后,每次相见,却都给锦好铺天盖地的压力,这么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闲话,皇后就让她带着赏赐离开了。
出了宫殿,她不着痕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背汗津津的,黏糊的难受,心里不由得再次庆幸自个儿不用呆在宫里讨生活,否则这汗就要将人淌干了。
“表妹!”
人吓人吓死人,锦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眼前,一身锦衣,笑得坏坏的谢明覃。
她现在叫朱锦好,可不正是表妹么。
锦好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表哥。”人家身为皇子都上赶着来认亲,自个儿哪还有不认的道理。
谢明覃对这称呼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点头,桃花眼中笑的春花灿烂:“今日天气不错,我送表妹一程吧。”
这是又话说的意思吧!
锦好脑中闪过皇帝灰败的脸色,心中有些明了,虽然不耐朝中这些争斗,但身在其位,都是无法避免的,遂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表哥了。”
二人走着,谢明覃注意着周遭的环境,低声道:“疾风骤雨将至。”
说了这话,就停下脚步,前面停着一顶软轿,想来那应该是谢明覃为锦好准备的。
谢明覃摇着玉扇,道:“路途坎坷,我就送到这里,该何去何从,相信表妹心中应该有了决断。”顿了顿,一字一句:“风急,表妹身子弱,还是多呆着家里养身为妙。”
锦好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道:“表哥说得是,夏天人就容易息食,我这身子就更弱,还是在家养着为好。”
谢明覃眼中闪过一道赞赏的目光:“如此甚好。”到底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能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指着那软轿子:“我给表妹准备的轿子,送表妹出宫吧!”
“多谢表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锦好也不客气,上了软轿,轿子中燃着香,旁边还放了冰,凉爽清透。
软轿子走的很稳,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金翰林显然也是刚刚到,二人相视一眼,虽然每人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出口,却都是知道轻重的人,生生的忍了下去。
一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两人才都齐齐开口说话。
“我……”
“我……”
二人见对方开口,又同时顿住,然后再次异口同声说道:“你先说……”
金翰林摇头笑道:“好好,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说。”
锦好点头,将谢明覃的示警,以及话语中的试探之意,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了锦好的话,金翰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该死的,居然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锦好沉默的一下:“八殿下此人,虽然看起来放荡不羁,可是却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我怕……”
金翰林点头,低声道:“皇上的身子怕是支持不下去了,下面的皇子都稳不住了,我身在这个位置,自然难免会被牵累其中,而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眼珠子,拿住了自然也就能控制了我。”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