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的妇人把手中的盖钟放回茶盘,拿起炕桌上的女红。
“先生若真有那眼珠子,就不会整天犯羊癫疯了,哪天给爹爹说下,给学堂换个先生,省得他整曰误人子弟。”
一旁穿红色子春衫的丫鬟噗嗤一下笑了……
丁氏的父亲是绥德城的知县,在此任职已有数十年了。丁家是本地的望族,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县城里面的学堂就是丁家所设。因绥德地处边塞,民风剽悍好武,所以到学堂上学的多数是官宦家的子弟。
“先生很有学问的。”
佘虎压低了嗓门嘀咕了一句。
“大郎,没事就回去做功课吧,邻县田主薄的二公子年岁与你相仿,去年就中了秀才。至于他说的故事,莫当回事,那不过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荒诞故事。”
“嗯,孩儿知晓,前几天,他居然给姐姐说,天地就像鸡蛋一样,大地就像鸡蛋里面的鸡黄。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居住在最下面的人岂不是掉下去了?真是可笑!就这,姐姐居然还相信他说的鬼话!对他那么好,哼,看我一点一点的揭穿他的谬论!母亲大人,孩儿这就回去了。”
佘虎恢复了倨傲的表情,昂首挺胸,像个打了胜仗的公鸡,转身离去。
……
“夫人,张大夫说他染患的肺痨比较严重,和小姐在一起,会不会加重小姐的病情……”
“无妨,他们患的是同一种病,小玉这孩子命苦,时曰也不多……多个说话的伴儿也好。还有,看好大郎,莫让他动小玉和他的东西,倘若我再发现大郎进过小玉的房间或者去过后院……你们几个……”
丁氏阴冷的脸上布满寒霜……
……
转眼间,佘奕来到这个古代,已经一个月了,天气也渐渐变的暖和了起来。无定河边的垂柳修长曼妙郁郁葱葱,不远处山坡上的枣树也抽出了绿叶,不少孩童挽起裤管在河里面戏水抓鱼。
一个月的时间让佘奕已然熟悉了这个世界,包括当前的科技水平等等,生活习惯,以及当地的俚语。他本就是北方人,学习北方话本来就不是难事儿。
梦溪笔谈也看完了,对于当前世界一些东西,有了初步的认识。只是许多时候,总会觉得无聊。习惯了从前的忙碌,习惯了从前的灯红酒绿,习惯了从前的生活环境。如今一下子没有了工作,总会觉得空空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他是一个病罐子,每天最多陪着妹妹在几个下人的监督下,出去走走。他到也安分,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只是妹妹小玉,看见下人跟着他们,别人大老远的躲着他们低声议论心里不悦。
近乎整个绥德城的人都知道,佘府小姐和佘复僵的私生子佘奕患有肺痨,肺痨在这个年代就是绝症,没有哪个医生可以医好。
患者的生命,长则两三年,短则数月。还有不少的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
佘奕笑而不语,他又岂能不知道自己身上患的是什么病。在他十三岁那年,就患过这病。父母亲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得到一副偏方,服用了不到半年就彻底康复了。再者,他还知晓一些专治肺痨的特效药品配方成分,就算不服用偏方,他也有把握医好自己的病。
大多数时间他搞一点小发明,抄一些未来世界的书籍,研究研究书法,听几首古曲……只不过脑子里面时而乱糟糟的,看见一些事情,就忍不住想着去做,如何投资这个行业,如何扩大市场,如何提高利润。
商人当的太久了,着魔了……难怪自己会做出那等荒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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