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坐着轿子急速回了庄子,司徒征跟他夫人已经在等着了,旁边容凉正在相陪着说话。一看到冰清进来忙站了起来,伸手扶着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冰清怀着身子,这样急赶的还是很令人担心的。
冰清对着容凉轻轻一笑,让他安心,然后就对着司徒征夫妇行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一路辛苦,夜深到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冰清真是挺着急的,因为司徒征夫妇还真没有在这种时候,这样双双到来的情况,能不着急吗?
司徒夫人看着女儿着急的样子,忙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你别着急,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多加注意才是。我跟爹爹就是来看看你。”
冰清狐疑的看着母亲,心里很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嘴上却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样女儿就安心了,还以为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冰清扶着母亲坐下,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一定问问容凉,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司徒征坐在上手看着女子,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如今看你过得挺好,我跟你母亲也就安心了。容凉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的过日子,你能好好的,我跟你母亲也就安心了。”
这门婚事当初是司徒征强压着冰清同意,还因此父女之间起了矛盾,当时司徒府虽然算不上鸡飞狗跳的,但是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气氛低落,喘口气都觉得压抑。
只是如今……冰清也不怨恨了,抬头望去,忽然觉得父亲好像是老了很多,鬓边都花白了,眉眼之间也带了苍老的味道。
“爹,以前是女儿不懂事儿,让您劳心了。”冰清眼眶红红的,低声哽咽。
“你个傻丫头,这脾气死倔死倔的,也不知道从了谁。我这个当爹的还能真的拿着你的终身大事儿开玩笑不成?如今你想明白了就好,你们好好的过日子,我跟你娘想要回老家去。”司徒征笑了两声,似是很随意的说道。
冰清却是浑身一震,“回老家?爹,这是怎么回事?”
她爹还是丞相,不可能想走就走的,可是看着他爹的样子像是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难道说……冰清忽然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猛地抬头看向容凉,只见他依旧如往昔般眉眼儒雅,带着清风般的微笑,徐徐说道:“岳父大人已经辞官上表,准备回老家颐养天年。大舅兄此时也在老家,已经把老宅修葺一新,随时可以入住了。”
冰清坐在那里一言不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唯独她不知道。她父母要走了,才来跟她告别,她夫君瞒着她这么久都不知会与她……还有她的哥哥……
冰清脸色煞白煞白的,紧抿着唇,半垂着头,恍然有种孑然一身,孤独一世的感觉。
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冰清强压回去,不让旁人看到她的软弱。柔声细语的陪着父母用了一顿饭,送他们上了马车,居然是连夜就走了。
冰清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送走了父母,径自回了房间,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双眼怔怔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稀稀疏疏的星子散着柔弱的光泽,就如同她此时的心。
容凉随后跟了进来,看着冰清这样子,心里先叹息一声,然后走到冰清身边坐下,将她拥进怀中。可惜被她挣扎开去,容凉无奈的说道:“我是今晚才知道岳父大人辞官的事情,并不是知情不报瞒着你。”
冰清背对着他的身子,慢慢的扭转过来,“当真?”
“骗你做什么?是真的,岳父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真是唬了一跳,以前只觉得岳父大人对于职权很是眷恋,却没想到该放手的时候这般痛快,让我这个晚辈都不禁佩服。”
“那你跟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爹怎么会好端端的辞官?”如果这里面没有事情,冰清是不会相信的,知父莫若女,能让她爹毫不犹豫的就放下权力辞官归乡,一定出了大事。
容凉看着冰清,轻轻一笑,“你夫君又不是神算子,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而且岳父大人也只是说最近京都官员调动频繁,跟后宫有莫大的关系,再加上大舅兄不停的来信劝说岳父,所以岳父才下定决心辞官的。”
容凉知道的必然是比这些多的,只是现在冰清怀着身子,很多事情让她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担心而已。所以就索性压下不说,岳父大人这头老狐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都没有辞官,这个时候下定决心辞官,还真是找对了好时机。冷家人自己要作死,却想要拉着别人垫背,也得看别人跳不跳这个坑。
郦熙羽随着皇帝去了皇陵,夜宁却留下了守卫京都。容凉心里忍不住在想,先皇后的弟弟跟夜皇后的哥哥,究竟哪一个更让皇帝顺心呢?
守卫京都掌握实权,随皇伴驾十分荣宠,这两件事情,还真是让人分不出亲疏远近来。他们的皇帝素来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郦家跟夜家……容凉不由一笑,郦相这个老狐狸能在夜皇后还是后宫小小的嫔妃之时就与之交好,这看人的眼光当真是毒辣。就算是没有了郦皇后,可是看着夜皇后跟郦家这般亲近,旁人谁家会又以为郦家能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