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再好性的人,被人这么当头咒骂一通,也要气得不得了,更何况傅家跟司徒家关系一向不错,傅夫人这个时候还做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让人想不通,摸不透。
隔壁容凉听到冰清回来的声音,原以为她会跟以前一样,过来看自己写字,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写完手下这幅字,这才搁了笔,缓缓地往外走。走到西梢间,就看到冰清一脸怒容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张雪白的小脸透着青色。
“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容凉忙走了过来,挨着冰清坐下,柔声安慰,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担心。
冰清本不是多话之人,可是此时憋了气,能说的也只有容凉一个,当即便说道:“今日倒了霉,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傅夫人,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
“傅夫人?”容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眼眸深深的看着冰清,嘴上却说道:“可能是因为二弟的事情,以后避着些就是了,何苦因为别人气坏了自己,不划算是要赔本的。”
“哪能说不生气就不生气的,没见过谁一见面就劈头盖脸说什么天打雷劈遭报应的,这不是咒人吗?”冰清恨恨,很少有事情让她这般气恼。
容凉听到这话,脸一下子就拉黑了,抿着唇说道:“她果然这般说?”
“要不我气什么?”冰清恼得不得了,现在说起来还是满口的怒气,“大过年的救咒人,真是不安好心,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过节或者误会,那你把话说清楚,这样对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耍什么威风?”
容凉真是第一次见到冰清这般恼怒的样子,粉嫩的唇嘟起,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她素来是温柔恬静的人,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嘴角微微勾起,“瞧你气的,多大点事儿,老天爷是长眼的,难道她说劈谁就劈谁,还能当了老天爷的家不成?”
冰清听着这话倒是跟自己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不由笑道:“当时我也这般回她的,老天爷长眼报应的时候别劈错了人!”
容凉憋不住笑了,将冰清拥进怀里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气狠了,这样的哈都说得出来。”
冰清就道:“本来也不生气,只是她暗中讽刺你身体不好,又对着我说这样的话,我又不是泥捏的,便是泥捏的还有三分土性呢!再者说了,我清者自清,没做过什么坏事,我问心无愧,才不怕什么报应。”
容凉的眼睛直直的盯在冰清身上,原来是因为傅夫人暗中讽刺他的身体,才惹得清清这般的生气……
“嗯,咱们不怕,就是有雷劈下来,还有我替你挡着呢。”
浓情蜜语的话,冰清听的两耳泛红,可是肿么就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呢?
冰清气完了就把这事儿仍在脑后了,她这人还有件好处,那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堆在心里。要是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那还不得累死?
冰清跟容凉抱怨诉苦,那边傅夫人正拉着容夫人在哭。
“这事儿做的,可不是要人命吗?先是把女婿扯了进来,现在好我儿子不能看着连襟不管,伸手去帮忙,却又把自己给陷下去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这边一个儿子还搭着我女儿,我那边额外又赔进去一个儿子,这大过年的,难不成要在牢里过?那关人的大牢是能过日子的地方吗?”傅夫人哭的稀里哗啦,扯着太夫人的手不肯送来。
容夫人柔柔额头,看着傅夫人这幅样子只得对着郑妈妈说道:“去把二夫人请来。”指使走了郑妈妈,容夫人这才说道:“有话也得先说清楚,我们这样的亲戚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这样哭哭啼啼的也不是办法。你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啊。”
“您还不知道?”傅夫人十分惊讶,顿时也不哭了,直愣愣的看着容夫人,像是要从脸上看出朵花来,合着她白哭了。
“不知道啊,你这一哭又是我儿子又是你儿子的,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容夫人也有些着急,事还没弄清楚呢,瞧着傅夫人的意思这事儿还不小啊。
傅夫人看着容夫人不像是作假,咬咬唇说道:“我刚接到消息,我家傅成跟你家容锐都被关进都察院的大牢了。”
“什么?”容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身边的丫头都被打发出去了,留了一个郑妈妈还去请二夫人了,傅夫人一见只得自己伸手扶住了太夫人,嘴里还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没想到你还不知道,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容夫人眼睛怔怔的,一时回不过神来,夹着茫然,整个人一下子就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