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飞上了高空,俯视着整个战场,看着石柱子弟一个个的倒下,她心如刀割,可是却感觉不到头疼了,很想要开口让他们投降,可是最终却落到了地上,浑身轻松了,无比的轻松,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担心了。
崇祯八年,也就是新皇继位的第一年,秦良玉与成都府外一处无名山战死殉国,三万石柱子弟兵全军覆没,十五万官兵尽数被俘,消息传到京城,天下震动,红衣军的兵威,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
随后朝廷下诏,追封秦良玉为上柱国,太子太傅,忠贞侯,一品诰命夫人,并谥曰“忠贞,可谓极尽荣耀。
同时又另下旨意,封马祥麟为石柱宣慰使,世代镇守石柱,并升都指挥使,镇东将军,四川总兵官,马祥麟也一跃成为四川位高权重的几人之一。
对于自己错手杀了秦良玉,朱干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才当为人生最幸之事,秦良玉虽身为女将,可却比大多数大丈夫更具豪气,垂垂老矣死于床榻之上,这或许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可此时对她来说,就该是最好的结局。
既没有负罪感,朱干也不愿再多造杀戮,秦良玉已死,剩下大多数忠于秦良玉的石柱兵纷纷投降了,不是他们不想和红衣军决一死战,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得要活着,他们还有妻儿老小,还有兄弟们的遗孀需要照顾,所以更需要他们好好的活着,有时候死很容易,但需要活下来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勇气,才是真正的男人。
朱干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几骑风风火火的而来,当到了朱干面前的时候,这几骑座下的马儿直接口吐白沫倒毙在地,幸好一旁的亲卫手脚较快,一把扶助了跌下去的骑士,那骑士强撑着说了一句话,便昏厥过去,人事不省。
听闻了这消息,朱干心中大震,没想到自己还是失算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有卢象升在,却是让自己能安心了不少。
此时的成都府外不远,官军旌旗蔽日,猎猎作响,孙承宗几十年的沙场老将,不论是谁,到了最后的时刻,总想着堂皇而胜之,所以他们喜欢用正,喜欢以势压人,正是如此,朱干也陷入了死胡同之中。
对于孙承宗,不论是朱由检本人,还是自后世历史里的了解,都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尽管朝廷已经无兵无粮可用了,依然不敢轻视孙承宗,然而让朱干没有想通的是,前一刻还在重庆城下吃了一记闷棍的官军,居然不久就出现在了成都府下,直接抄了他的后路。
这一计太奇、太巧,让朱干目眩神迷,完全迷茫了,俘虏了十二万人的喜悦尽去,脑子里嗡嗡作响,被打晕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都是至关重要的一节,里边囤积了红衣军夺来的所有财宝、粮食、武器,更有分地之后的一切心血,此时若是城破,他前边所有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飞灰,红衣军断了根基。
而孙承宗若得到了那些东西,将会让官军如虎添翼,更有可能让明廷缓过这一口气,继续腐烂下去。
这绝不是朱干愿意看到的,不仅是他的野心和梦想作祟,更有这个民族的命脉,这一切都必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也只有自己才会让这个古老的民族在将来的路上走更少的弯路,还有走得更加的平稳。
想到这里,朱干狂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也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心,望了一眼疲惫自己的余松、高强、马志鸣等人,沉声说道:“还有力气吗?”
三人都知道成都府的危机,没有任何犹豫,齐声说道:“有,就算再杀一个来回也不碍事。”
朱干注意到了三人语气激昂,可是神色却各有不同,特别是余松,那一张黑脸上写尽了道不完的心事,朱干望着他问道:“余松,我记得当日在涿州衙门里,你说过你是高阳人氏,师出承宗,莫不是孙承宗是你老师。”
“主公恕罪!卑职并不是刻意隐瞒,确实如此。”余松单膝跪地,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朱干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亲自上前,双手把住余松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你想多了,你是孙老师的弟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若这朝廷当真开明,能让百姓居者有其屋,穿者有其衣,食者有其粮,那我又怎会有机会揭竿而起,你我走到一起,都是为了这一个目标而奋斗,我想孙老师知道了你的目的,心里也会替你自高高兴的。”
“多谢主公理解。”余松用力的眨了几下干涩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低沉的说道。
“行了,现在该是做我们自己事情的时候,回师,但愿卢象升能坚持到我们回去吧!”朱干忧心忡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