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干叫人取来了马,当即领人去到隔壁村,找到了那个所谓从小就耍流氓,偷看寡妇洗澡的二娃,细细询问之下才得知,这二娃年级不过十一左右,身材异于常人的高大,生得虎面熊腰,更兼手上有一把子力气,所以是这附近几个村的孩子王。
朱干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一喜,若此人好好培养,将来长大定然是一员虎将,只是这样一个人,性格应该是木讷严谨,怎么会油头滑脑,至于从小就学着偷看寡妇洗澡。
可是任凭朱干怎么追问,这少牛就是一副沉默忸怩之态,这还是那王多金与朱干混熟之后,悄悄告知才知晓了答案,原来这二娃真名姓巴名易堂,是一位蜀中落魄将领之后,从小习得一些武艺,可是他爹却早早的去世了。
而巴易堂又小,也不知该如何生活,靠着这些小孩从家中盗出一些粮食杂物接济,再加上他打猎所得勉强度日,这才长大了,而他也极重义气,这些小孩凡是犯了什么错,他都会将罪名扛下来,所以这才在众村民心中留了一个油头滑脑的恶名声。
如今朱干听闻了此事,心中微微震动,看着眼前这少年虎面熊腰,鹰顾狼视的姿态,越发的欢喜,问道:“家中有无牵挂,可愿从军。”
只见巴易堂缓缓摇头说道:“多谢大人的美意,恕易堂不能,易堂当初定下为家父守孝七年之期,如今刚过五年,还有两年未到。”
看着巴易堂不卑不亢的模样,朱干心里更是欢喜,当初花了三万两,收了一个无名剑痴,算是多了一个贴身保镖,如今遇到一员能统兵之将,他的心里是极其欢喜的,如此年纪,便有这般的表现,是一块璞玉,若加以培养好生雕琢,将来定然会成为上乘的玉石。
听闻了巴易堂的话,朱干心中略微失望,不过随即越发的欣喜,至少证明了眼前这少年的孝,还有意志的坚定,要知道古人首重‘孝’道,而‘孝’更是中华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美德,能有大孝之人,定然不坏。
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好好为你爹首领,若有什么需要,可找当地的红衣军民政官帮忙解决,只要符合红衣军的规矩,他们不敢随意刁难的。不过我希望,你能在七年守孝之期后,跟随我好好学习,不然可就浪费了你的天资。”
“多谢,我会考虑的。”巴易堂拱了拱手,看着前方一处山石,忽然精神振奋,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有一个山谷,山谷后有一条瀑布,很是隐秘,我前边几次打猎路过,都能听到山谷里老牛的哀嚎声。”
走出林子中,望着远处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多余的树木,到处杂乱无章,却看不到一个脚印,显然这里并没有多少人来往。
朱干一挥手,当即身后的灭仇营战士一个个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林中,看得巴易堂和王多金这两个小孩目瞪口呆,特别是王多金,想着这些人在田里时那笨拙劳动的样子,再看看现在一个个矫健如林中猛虎的模样,长大的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着被震撼住的两个小孩,朱干心中略微得意,这也有他故意卖弄的心思,毕竟小孩子有些东西很容易灌输,只要让他们脑子里种下了这个念头,将来不愁这巴易堂不亲自求上门来。
忽然一个灭仇营战士快速的出现,回复了安全,当即下了马,将马栓在一处树林上,缓步朝着山谷而去,刚一接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进入之后只感觉一股凉风吹来,异常的刺骨,这山谷里的温度比外边低了很多啊!
王多金说道:“这地方以前我们来过,不过听老人们说,这山谷以前闹鬼,好像是一个怀了孩子的寡妇,在这山洞里生孩子,结果都死掉了,大晚上的据说能在山谷外边听见一个女鬼和婴儿在哭,很是吓人啊!”
这话一出,一直小脸紧绷的巴易堂脸色也是一变,同样露出一副畏惧的神色。
朱干心里却没有那么多想法,脚步沉稳了走了进去,对于鬼神之说,他是讳莫若深的,他相信只要心中有浩然之气,能保持自我,便什么都不能靠近。
见着朱干如此,身后两个小孩也纷纷加快脚步跟随在朱干身后,一副好奇的模样,四处的打量着。
一脚踏入山洞,一股冷风吹来,让朱干浑身一震,进了山洞,望着堆积如山的牛尸体,由于温度较低,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见朱干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这可着实吓了众人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还以为是鬼上身了呢!
只见朱干冷哼一声说道:“想使绊子对付我,来个一石二鸟之计,没想到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白白便宜了老子,这么多牛肉,足够我制多少牛肉干,造多少军粮。”
话里有一种痛快,却同样有一种恨意,牛肉和马奶都是最上等的军粮,蒙古铁骑能横行天下,来去如鬼魅,正是有了牛肉干这种高强度的军粮,才能支撑军队长途奔袭,而不用担心后勤的拖累。
显然使下这绝户计的人,将牛群赶到这里屠杀冰冻,所做的打算就是一面消耗红衣军,一边补充自己,没想到到头来这地方的牛肉全部归了红衣军,却少去了红衣军不少麻烦。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知用此计策之人得知这消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