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这样想,可是眼前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听到凤晓珊“嗯”的一声,还有那明显讨好谄媚的表情,虞纯红得滴血的嘴唇荡开一抹艳丽的笑。
凤晓珊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有些不明白虞纯的意思,于是开口抹黑凤玖澜,“纯公主,您不知道凤玖澜有多不要脸,当年她十四岁,是个痴傻草包,太子殿下不喜欢她,想要悔婚,她就不要脸地脱光了衣服勾引太子殿下,也不看看她那不干不净的身体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染指过了!”
“你说什么?”虞纯一听更加气愤,这种被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就是送给最最低贱的奴才都是便宜了她,凭什么得到欧阳哥哥的宠爱?
凤晓珊更加得意,当年她为了嫁给宗政凌,不惜设计自己*于他,宗政凌血气方刚,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哪里还忍得住?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可是久而久之却发现他迷恋起了凤晓珊的身体,再也不能没有她。
早在凤玖澜失踪之前很久,宗政凌和凤晓珊就有过无数次鱼水之欢了,这在洛城上流社会的贵族圈里早就是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很多名门淑媛看着凤晓珊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把她当做是和她娘一样的狐媚子。
这会儿,凤晓珊为了能够除掉凤玖澜,直接将自己过去的事情搬到了凤玖澜身上,然后夸大事实狠狠地抹黑她!
“我说,凤玖澜根本就是连青楼里的那些迎来送往的风尘女子都不如!”
虞纯紧紧地握着拳头,对凤玖澜更是恨得牙痒痒,“她喜欢男人是吧?本公主让她喜欢个够!看她以后怎样顶着一张清纯的脸勾引欧阳哥哥!”
凤晓珊见虞纯已经怒了,觉得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几年前虞纯来到天璃,喜欢上了他们的国师大人,这在洛城人尽皆知,幻城修罗殿殿主对纯公主格外宠爱纵容,即便她和幻城少主有婚约都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仙云五国的子民大多对幻城和碧云岛不是很了解,见纯公主整日追在他们国师大人背后,只当幻城民风开放,就连女人也可以和很多男人在一起,只要有实力有地位!
“公主,你就是太仁慈了,依我看,只是让她被几十个男人轮着上简直是便宜她了,最好是让全城的百姓都来看一看他们天璃名正言顺的准太子妃是如何在一群最低贱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凤晓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双眼睛里好似住着两只毒蛇,恨不得让凤玖澜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本公主也觉得这样好极了!”虞纯对凤玖澜的恨意绝对不亚于凤晓珊,听到凤晓珊的提议,她觉得简直是太绝妙了,她一定要让欧阳哥哥亲眼看看他最喜欢的女人是如何卑贱不堪!
“再过几天,父皇寿辰之日,就是凤玖澜身败名裂之时!”凤晓珊抬手扶了扶发髻上贵重无比的金步摇,一张妧媚天成的脸上神情里透着一股阴狠。
……
角楼上两个女人沆瀣一气,而欧阳旭此时已经陪着凤玖澜走到宣政殿门口,这是天璃上朝的宫殿,朱颜碧瓦,写不尽皇家威严,那正门之上是鎏金“宣政殿”三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殿门口很多官员已经到了,交头接耳讨论着些什么,十分正式的官服,为这里沉重的氛围更添几分压抑,最令人不能侧目的是欧阳旭和凤玖澜所在的一丈方圆,两人飘逸如仙,如此一看,很多人都觉得他们美得不似尘世中人。
凤玖澜双臂环住欧阳旭的腰,白里透红的脸迎向那徐徐升起的一轮明日,自从遇见了他,每当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旭日东升……
很快,卯时三刻一到,老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迈步走来,他身边的花公公扯着嗓子高声一喊“皇上驾到”,几乎同时,文武百官让出主道,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之声响天动地,却撼动欧阳旭和凤玖澜那笔直的身姿。
老皇帝路过欧阳旭和凤玖澜身边时,停了下来,板着一张国字脸,上下打量了一眼凤玖澜,正准备出声质问,颜舒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皇上,凤三小姐是您亲选的丞相,有时候,规制礼仪都是您说了算。”
老皇帝展眉而笑,一下子心中压抑的愠怒便烟消云散了,心中对颜舒更加器重了几分,颜家这个丫头说出来的话就是动听。
凤玖澜不动声色,欧阳旭嘴角边溢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此时替凤玖澜解释着说,“皇上,丞相的官服太粗糙太硬了,那绣工和仙衣阁里绣娘们的手艺一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本国师的澜澜肤光胜雪,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吹弹可破,怎么能穿官服呢?”
接着欧阳旭还把自己的脸凑近凤玖澜,温温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吹过她的侧颜,此情此景,在一众文武百官眼中当真是无与伦比的暧昧。
仙衣阁绣娘的手艺?那可是仙云一绝,放眼天下,除了云裳公主之外,再没有人的绣工能够与仙衣阁的绣娘们相提并论。
众官员暗暗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接着纷纷抬眼瞧着凤玖澜那身淡紫色的曳地长裙,恰到好处的完美,衬得她肤色白皙,仪态万方。
庄重与典雅同在,曼妙与瑰丽同生。
老皇帝面色铁青,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压抑了几分,宗政凌心里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本该是他的,能够抱着她搂着她亲着她的人也该是他,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别的男人对她极尽宠爱,那些文武百官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多了一份别样的意味,好似自己的头上有无数顶绿油油的帽子正闪闪发亮。
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众人有条不紊地走进宣政殿,老皇帝现在对欧阳旭根本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由着他给凤玖澜撑腰,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特例”!
宣政殿中,老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即便凤玖澜的存在挑衅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也不得不承认,下边的黑压压的一众官员之中,凤玖澜是那最耀眼的风景。
她所站的地方分外显眼,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有着天然的欣赏,老皇帝也不例外,他总觉得,如今的凤玖澜越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和他心里所想的那个女子越像。
恍惚中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极善敛财的女子,惊世潋滟,引得洛城无数公子一掷千金,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她却一个也看不上眼……
求而不得之苦,老皇帝多年来深受折磨,因为,那个女人宁可死,也不愿意委身于他。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每一次上朝老皇帝身边的花公公都要将这句话重复一遍,四十年风雨无阻,今天也不例外,仅是这么一句话,老皇帝神游天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欧阳旭入朝四年,真正来宣政殿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从凤玖澜出现在洛城后,他跟凤玖澜几乎形影不离,同进同出同吃同喝同睡,连上朝都变得分外积极了起来,恨不得时时刻刻看住这个到处惹桃花的女子。
这时,礼部尚书从一众官员中出列,站在大殿中央,手持笏板,“皇上,凤三小姐任丞相之职已是圣主隆恩,万万不可再废了规矩啊!”
“是啊,凤三小姐本红妆,身着女装上朝实乃不妥!”又是一个老臣走了出来,进言道。
宗政凌负手而立,站在一边听着几位权臣你一言我一语,嘴角边勾起一抹邪笑,心中的声音不停地在冲击着他的大脑:凤玖澜,欧阳旭,本太子不会放过你们!
须臾,他的眼神从凤玖澜身上移开,向后看去,接着一名官员便感受到了他的意思,立刻出来继续加把火,“依微臣看,凤三小姐不守妇道,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却又和国师大人暧昧不清,如此女子,若是成为天璃宰相,定会让别国笑话我们天璃无人!”
“听说凤三小姐昨夜一宿都宿在国师府里。”离老皇帝最远的一个四品官员忽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他今天早上坐着轿子上朝,途径国师府时便看到欧阳旭和凤玖澜手牵着手从里边走出,彼时天色只是微微亮了,他心中断定:凤玖澜不可能一大早跑到国师府找欧阳旭一起上朝!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群臣大讨论,“真的假的?”
“不会是坊间的戏本子说的吧?”另一人凑过脑袋,加入讨论八卦的行列中。
“那还有假?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凤三小姐为了国师大人和刚到洛城的纯公主打了一架,那阵势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差点烧了一条街!”
“那最后谁赢了?”
……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本来严肃的朝堂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老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颜舒手中拿过茶杯,润了润喉,而后轻咳一声,才制止了一群八卦朝臣越描越黑越演越烈的阵势。
“旭有个问题请教皇上。”欧阳旭在宗政凌想要发话刁难凤玖澜之前,清声一问。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他身上。
老皇帝笑意不达眼底,放下杯子,“国师有话但说无妨。”
“诸位大人听到一些风吹草动不加辨明真相,反而如同一些凡夫俗子在朝堂之上公然讨论,难道这就是臣子应有的修养?若真如此,本国师倒觉得凭借凤三小姐之能,做个丞相倒是委屈了!”
欧阳旭声音平稳,话说得无比直接,倒不是偏袒凤玖澜,而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如果连这群乌合之众都能位极人臣,那么天璃恐怕气数将尽!
那些参与讨论的大臣一下子脸红脖子粗了起来,宗政凌见欧阳旭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堵得一群大臣失了语言,顿时面如焦炭,“父皇,人正不怕影子歪,有些女人不知羞耻,难道还不能让人说吗?”
这样的话,针对的意味就分外明显了。
“国师大人如果真的喜欢澜澜,就应该为她着想才是,难道让澜澜背负水性杨花之名为千夫所指就是国师大人爱澜澜的方式?”
欧阳旭瞳孔一缩,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站在离凤玖澜不远处的宗政凌,眸子里尽是不悦,宗政凌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和他抢女人?
什么水性杨花千夫所指,全都是狗屁!
从澜澜回到洛城到现在短短几日,敢说她水性杨花的人也就太子府里的某只臭喇叭花凤晓珊一个!
“千夫所指?凌太子未免危言耸听,还是说凌太子觉得自己一人可以代表千夫?要是天璃人人都像凌太子这般有一人抵千人之勇,天下一统又有何难?”欧阳旭明褒实贬,要说到他最讨厌的男人,宗政凌是第一个!
宗政凌没想到自己一出手便被欧阳旭揪住了话里的小辫子反将一军,脸色乍青乍紫,人生中头一次他觉得欧阳旭很难对付,难怪连父皇也拿这个男人没办法!
须臾,某国师端着清贵如雪的架子,对宗政凌反驳道,“还有,皇上请旭教授凌太子和茗熙公主学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本国师爱澜澜的方式,不牢凌太子说教了!”
如此嚣张大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在老皇帝和宗政凌面前都敢这么说,天下间恐怕只有欧阳旭一个!
很多大臣纷纷抬起手腕,用自己的衣袖给额头擦了擦汗,继续硬着头皮杵在这里,欧阳旭根本就不知道宗政凌常常挂在嘴边的“羞耻”二字怎么写,继续戏谑道,“那日凌太子和茗熙公主去了国师府,难道还没看清本国师是怎么疼爱澜澜的吗?”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咳嗽声响起,很多大臣都尴尬到了极致,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老鼠离开此间,凤玖澜想起那日的情形一下子霞光满面了起来,宗政凌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他右手一会儿指着凤玖澜一会儿指向欧阳旭,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们……”
难道说早在那天傍晚,他听到南瓜说欧阳旭正陪着夫人时不顾一切闯入,当时珠帘后边的软榻上,欧阳旭身下一丝不挂的女人就是凤玖澜?
想到这个可能性,宗政凌的底线一下子被冲破了,在他的意识里,过去这个男人再怎么挑战自己的耐性故意在自己面前和凤玖澜亲密无间都算了,可是现在,他竟然告诉自己他占有了这个女子的身体,而这个女子,是他的未婚妻。
这个时代,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凤玖澜虽然没嫁给他,但是他潜意识里早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只不过……那一份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放下所有的傲气去喜欢一个傻女人!
宗政凌觉得。即便当初他想找一群男人去侮辱凤玖澜好名正言顺地和凤晓珊在一起,那也是他的事情,凤玖澜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是把她送到军营里充当军妓那也是他这个未婚夫应有的权力!
欧阳旭凭什么不经过他同意就享用他的女人?
“凌太子,你这是吃了爆竹吗?脸红成这样,依本国师看,凌太子最近肝火旺盛,还是去太医署瞧瞧,免得让凤侧妃整日挂念着你的身体够不够生龙活虎!”欧阳旭气死人不偿命,一句话说得平稳无奇,一语双关。
这下子很多大臣都狐疑地瞅着宗政凌,心中很猥琐地想着:国师大人这话莫非是在暗示凌太子……不行?
本来这些大臣还觉得欧阳旭的话是天方夜谭,可是一想到太子府就凤晓珊一个侧妃,连几个妾侍都没有,宗政凌正值壮年,不可能太过节制,四年过去了凤晓珊居然还不生儿子,这实在是令人怀疑……
而国师大人医术通神,他说一个人活不过今晚,那人就绝对不会在明天睁开眼睛!
“本国师为澜澜洗手羹汤,亲自服侍,难道不是在宠爱她?”欧阳旭见下边的人想入非非浮想联翩,有些不高兴,他可不希望那些男人一个个都用那么猥琐的眼光打量着他心爱的女子,那是对她的亵渎!
他舍不得!
这样一来,很多人醍醐灌顶,再看凤玖澜和欧阳旭,只觉两人意态高远,凛然难犯,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不守礼教之人。
众大臣不由得为自己先前的那些龌龊的想法汗颜,国师大人只是给凤三小姐洗手羹汤而已!
“哈哈,国师大人真是会开玩笑,凌儿这是太在乎澜丫头了,还请国师大人见谅!”老皇帝的心中亦是百转千回,被欧阳旭绕了进去,可是他比宗政凌更加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才出来打圆场。
“皇上言重了,本国师比凌太子更在乎澜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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